冷圈开荒者,标准混乱邪恶|代表作《东楼艳史》(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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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楼艳史【五】【太岳东楼】

《东楼艳史》by prophet

配对:太岳/东楼

简介:一见钟情小阁老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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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第五回 分宜执笞棒打鸯鸳 江陵纵笔鲤跃龙门


 

  却说严世蕃战战兢兢立在门口,以往那嚣张气焰却全然不敢摆出分毫来。原来他虽称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惧他老子三分。眼下见严嵩端坐大堂,四周几位健壮家仆肃立在侧,又见他们手提小棒大杖,心下便是一哆嗦。再看府中向来不断的丝竹花月,却丁点不闻;堂内四季承摆常换的珠光灿宝,更无影无踪。只见一座森森老宅巍巍重立,立下便觉腿脚皆软。

  但见严嵩呵斥道:“你昨夜去了何方?是何处过的夜?”

  严世蕃心下一惶,但喏喏不敢答。但严嵩哪里等他回话,冷哼一声:“何来这般唯唯之态?”见世蕃神色虚靡不振,更是恼火,训道:“整日里的游手好闲,不知在做些什么。而今倒好啊,胆大包天起来,竟敢夜宿在外了!”世蕃听了心下叫苦,急道:“爹!”却听严嵩冷声道:“原来还记得有我这个爹!前些时日就听说你为一个妓子争风吃醋,就知道同什么狐朋狗友在外作奸犯科。原先我还不信,未曾想昨日林祭酒亲自同我来言,你已是月余不去国子监了。看来这些风言风语竟是不假!怎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严家没有家法了!”

  严世蕃连忙道屈。心想那什么小楼娘还是夜娘的,他已是有一二个月不曾见了,当下急急分辨道:“哪有甚么女人!”话才出口,却又追悔莫及,顿觉不妥。想往日他亵玩妓女一旦被老爹知晓,都要挨一顿训斥。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同一个正经士子搅在一起,骗行龙阳之事,不知又要如何发作。

  可他这话入耳严嵩又那里肯听,见他竟还要出口分辨,怒极反笑道:“怎么?不是女人,那又是谁?”

  世蕃无论如何不敢道出真相,只得跺脚。严嵩见他吞吞吐吐,料定是他赖事狡辩,更是怒火上脾:“好啊,不敢说了是不是。孽子!”又痛惜道:“为教你好生读书,府上先生不知请了多少来。你却如此怠慢,不敬圣贤。眼下竟白费光阴,一事无成。好的不就,独独学些下滥东西。真是气煞我也!来人,关门!给我捉住这个孽子。今日不教会你明辨是非,明日我严府早晚倒在你手里。到彼时,我方做千古罪人了!”

  跪地在下的严世蕃见严嵩真动怒,又被仆人捉着手就要往边上的板凳上摁,大惧之下涕泗横流,忙却扭头朝欧阳氏那头求助,泪眼央道:“娘,我错了。求你劝劝,好教爹别打我。”

  严嵩听了冷笑:“不要求你娘,你喊谁都枉不了你。若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交与他去。免得我教子无方,愧对严家列祖列宗!”

  当下便一声厉喝,着人捉着严世蕃,便摁在那黄梨凳榻上,教下人举起板子便好一顿笞挞。

  常言道:孝子不生慈父之家,忠臣不生圣君之下。各位看官皆知,棍棒底下出孝子,但这所谓动家法,也历来颇有宗法家规,仔细分说。实则严嵩也本是清流中人,一方理学大宗师,最是敬天爱书,世蕃小时若读书不当,便要拿尺子击手心。后来入京宰执,东楼又游泮国子监,方才疏于管教。眼下严嵩叫人拿来的便是小罚木笞,但见头一棒下严世蕃号呼喊冤,二棒里哭天抢地,三棒后泪眼婆娑,呜哇哇地叫人觉得兵荒马乱,乱糟糟听的人揪心拧肺。好不凄惨!自入京附监以来,世蕃几时吃过这等苦头,当下是咸的、酸的、苦的、辣的,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叫屈、号疼、又忿、还恨,一铺水粉尽数打翻。只好喊娘。

  但欧阳氏也不敢劝,只在边上抹泪:“儿啊,你也别怨你爹,他打你是为了你好。往后万万不可做此事。”

  严嵩见下人重责十余下,严世蕃仍哭闹不休,却厉声问:“眼下你还敢不敢了!”严世蕃道:“绝不再敢了!爹爹饶我这回。”严嵩道:“好,你却实话实说,昨日里去了何地,搞得这般神衰靡颓!”严世蕃不敢说,缄口抬头时泪在眼眶里打转。严嵩只觉一股忿气直冲脑门,当即上前一把拉过那健仆,夺下他手里木笞,丢到地上,却从下人捧着处,抄来一根木杖。

  严世蕃瞧他拿了那三尺长的木杖来,大惊失色,慌忙挣扎叫道:“小杖受,大杖走。”严嵩气的肝胆欲裂:“还敢顶嘴狡辩!”

  当下亲自又按着严世蕃一顿打。果真是皮开肉绽,哭爹喊娘。痛得好似星石迸裂,臀上火燎;又若大河决堤,眼冒金星。欧阳氏见了心惊肉跳,慌神急劝:“好了,好了!相公,莫打了!”但严嵩怒急之下,叫道:“今日不教会规矩,明日有的是悔的时候!”出手更狠,眼见二十余杖下后,严世蕃已经是哭声渐消,奄奄一息,欧阳氏因劝不住,又慌又痛,当即哭着扑倒在儿子身上,道:“你再打下去,不如连我一同打死吧。常言道:恶虎不食子,人无骨肉恩。何等狠心!”众门客也进来劝,严嵩听了,不觉泪流满面:“子不教,父之过。”欧阳氏哭道:“你就此一个儿子!”严嵩听了痛道:“我如何不知?世蕃这孽子,将来是要接我衣冠的,我恨他何其得不争气。”说道后面竟语带哽咽,仰面抹泪,手中木杖跌落在地。众人见他终于停手,慌忙一拥而上,喊着来医的,又喊着取水的,乱糟糟成一片,乌压压似鸟兽聚散。

  欧阳氏同人将昏死过去的世蕃抬到内厢房,又亲自解开外衣亵裤,但见自脊背到股间无不紫红发肿,条痕触目惊心。不由泪如雨下,悲怒交泣道:“老爷何狠的心肠!”

  世蕃从来是夫妻二人的心头肉,欧阳氏虽是心里明白严世蕃混过了头,但也埋怨起严嵩下手不知轻重。当下请来大夫看过后,抹药时,世蕃又痛得醒了过来,趴在塌上雏鸟般哼咽出声。

  见此替他亲自上药的欧阳氏不由数落道:“眼下吃痛知错了,先前却怎这般胆大包天。国子监是你爹辛苦送你去的,怎不惜时。”严世蕃委屈道:“娘!”欧阳氏替他擦掉泪,又叹道:“莫要总以为你爹是当朝一品,宰相门下便可胡作非为。此间委屈求全却多也。往日你还小,老爷不愿多与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做不得主。眼下三年国子监肄业将至,你却偏偏在节骨眼上丢魂,你说,是不是自寻的苦头。”

  世蕃听他娘句句数落,又哀自己没来由吃了一顿好打,不觉潸然泪下。内心虽恨了好一阵皮肉之苦,但无论如何也不敢真对严嵩怀恨。待欧阳氏哄他休息入睡,便起身走入庭院里,只见严嵩枯坐,自知他今日里伤透了心,叹道:“相公,世蕃也是知错了。”严嵩道:“夫人,你不必劝。眼下此事我定要管教好他,免得故态重萌。”

  却说严世蕃这一顿挨打,旧伤未愈,又新添伤,整个人养了足足五天才下床。可才下了地,严嵩便派了两个健仆来,一丝不落死死盯着,同世蕃是形影不离,连出恭都候在间旁。而府外头是除了国子监外,哪儿也不让他去。又不知严嵩同那林祭酒打了什么招呼,其中一人竟是随他陪监读书,竟片刻也不得安生。严世蕃知那是严嵩的人,行举言止回去必报给他爹,不免心下焦躁。

  实则养伤的几日里,他又慌忙想起多日不见那冤家,便觉大事不妙。盖二人情到浓时,本是衔尾相随。不料严嵩一阵棒打鸳鸯,竟自分离。可眼下遭禁足,他却不知如何递过去个信儿方好。唯独聊以安慰,稍作可庆的是,那外宅因是吴世卿置办的,倒不曾被严嵩发觉手尾。

  世蕃虽素有急智,但顾虑重重,不敢多做手脚。因严嵩耳目众多,生怕一个不妙便原型败露。这日借口在阁中午后小憩,差人去崇教坊一处吴家点心铺子买果脯,却是暗度陈仓,同那吴世卿接头,欲让他替自己向张居正传个情。书童买来的点心包着张大历纸中,纸上酉时让人用墨画了个圈,严世蕃便心领神会。

  当即傍午放课,严世蕃走到打着严府灯笼马车跟前,便摆起架子道:“今日先不回去。”那仆人道:“少爷不要为难我等。”严世蕃心中正急,按捺不住变色道:“你这贱仆,竟也敢违逆我的意思。”仆人见话语不通,当下干脆道:“得罪了。”一左一右夹着严世蕃往马车里塞,严世蕃气得是七窍生烟。

  到了家中,严嵩便怒道:“好哇,才伤好二日,便不记打了。说!你今日要去见谁?”严世蕃跪在地上委屈道:“便是同朋友约去吃顿席面。”严嵩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晓,是不是那黄世壁,吴世卿他们?”严世蕃大惊,心慌失措,端详间又见严嵩脸上虽怒,却不似知晓真相。便提着胆道:“爹所料不错。”严嵩冷冷道:“谅你也不敢狡辩。此事文华早已同我说了。往后同他们少些来往。”

  严世蕃听他话里有话,不觉皱眉。严嵩自那日打了他一顿后,顿觉不能放纵娇惯下去,也该让他知晓些轻重缓急。便道:“这南礼侍的吴用吉,前些日子上书阿谀大礼,皇上不满他甚。”严世蕃听了心下惶然。原来嘉靖皇帝登基初年大礼议,余波不断。直到最近皇帝避居西苑,作斋打谯,方才勉强平歇。当下失去一臂膀,严世蕃更觉愁苦,出书房来望着天上明月,更如笼中之鸟,急若热锅蚂蚁。真可谓是:


  春宵一刻千金胜,花香月阴夜沉沉。

  假作真时真亦假,欢到悲处浓转恨。


  却说这厢严世蕃月下寄情,而那头张居正也枉自相思。自那日恩爱之后,张居正便来寻人,可连续几日都在那严宅吃了个闭门羹。又不见音信,心下挂念得紧,唯恐出了什么大事。竟是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不由埋怨想:“好个东楼,却去了何处,这几日里也没个音讯。”

  这一日里街坊又见他徘徊门口,不由问道:“后生,如何在此?”

  张居正连忙行礼道:“我来此地拜访朋友。”又问:“敢问邻家,可知这家主人哪里去了?”

  却见那妇人摇头道:“实话同你说,我也不知,他家是刚搬来的。”居正听了双目微瞠,讶道:“是刚搬来的?搬来多久了?”却心想严兄不是少时便在此街长大的么。那妇人道:“不过两月余。”居正听了这话,心头如浇了盆冰水,骤然色变。那妇人见他神色,又道:“听说前主人惹了官司,为了寻人摆平,便卖了这宅。”居正听了,勉强压下心头惊惶,朝她求教道:“邻家,也不瞒你。此地现下住的是我朋友。不知你还知晓些什么,请如实相告。”说罢长长一揖。

  那妇人连忙避身,摇摇头道:“使不得!奴只听里长说,是个姓吴的买下的。别的再不知了。”

  说罢便进了屋,徒留下张居正一人在街上呆立半晌,回过神来只觉气颤丹田,当下掩面疾走回家。半路上,复又想起此事缘因二梅书斋而起,便折道去寻店家。进门时咄咄逼人,出门来时却踉踉跄跄。原来店家吃惧不过,老实交代,是有人给了他十两银子,教他照着说话编排。

  居正当下回到会馆中,只觉得五脏六腑无一不焚,心肝脾胆五一不裂,痛叫道:“好个严东楼!”却又不知是姓严还是吴。一面百思不解他为何来招惹自己,一面又为失察中计怒火中烧。在此自怨自哀,却想:“前日还同我说过些日子要共游上元灯会,同观鳌山。不料今日却人去楼空,金蝉脱壳!”思来想去,竟觉往事如梦。不由怒道:“那元宵灯会也没甚么好看的!”

  可摊开《礼记》,又望见一句里“庆”字,忽得痛入骨髓,仿佛字里行间又是那人的巧笑宴然。张居正不由同自己道:居正啊居正,你万万不可惑于外物。眼下会试在即,当全力以赴。当即强作镇定,敛眉收目。居正素来是有大毅力的,因此番一遭挫折,心思更沉。便强压心头苦楚,却把一番恨怨纠葛都花在日日苦读之上。看官,叹一声果真是:  

  莫教有心瞒天海,终有一语道破时。

  却说,月余来严世蕃虽心下挂念,却偏偏寻不得机会,反遭严嵩捉住几回偷跑。随时日推移,严世蕃虽急切万分,又不免隐隐生惧。眼下他关在相府中,一不见二不闻,却不知那相府外的张神童,又何去何从!

  不久却是会试将至,因国子监不少监生过了选考,一并应会试。考毕那日,严世蕃便借口迎送同窗,来贡院外。只见人潮拥挤,摩肩接踵。忽然但听一声鞭响,贡院北门开后,诸士子提篮鱼贯而出,人潮刹那蜂涌而上,举目望去乌泱泱皆是人头。严世蕃心下暗急,只盼能见人一眼,虽是挤得七荤八素,却不愿离去,偏生连居正影子都没见到。眼见日头西斜,仆人不由催促,严世蕃却不肯走,只道:“再侯片刻。”

  心下又存念着:“今日但见他一面也好。”不久天暮黑沉,街上人丁散失,终不能为。仆从再三央求,严世蕃才不得不登了马车,仍不甘心一步三回头,却只望寒庭满霜。

  严世蕃心中失落,半路方才想起来,连忙跺脚,嘱咐下人改道往会馆去。但至会馆一问,才知张居正竟已搬走了。

  见此,严世蕃只得怅然,当下没精打采回到相府。却让严嵩叫到书房中,道:“我替你在吏部谋了一职。下月你国子监肄业后,便去赴任。”又见严世蕃泱泱低头应是,不由道:“怎么今日里又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严世蕃只得打起精神,同他爹应付一阵。好容易问明白原来是吏部文选司主事一职,又听严嵩耳提面命:“莫要觉得六品官小,新科进士也不过七品做起。眼下吏部有赵文华带你,有事多向他请教。”

  严世蕃低头应了,过后无滋无味在国子监读书,心中对那人却片刻没有不念着的。会试放榜这日,严世蕃人在府中,一颗心却早已魂飞他处。乘严嵩最近松懈,便捉了人去打探消息。候到夜里,那仆人回来便拜道:“少爷,中了!”

  严世蕃听了便提脚踹他,斥道:“什么中不中了。”那忠仆自地上打了滚,翻过身来道:“少爷,清楚明白!湖广江陵县,张居正,礼记,会试一百六十名。小的在贡院门口侯了半日,听那报录的唱名呢!”

  因严世蕃不能科举,平素里听到及第之言,以为讥讽自身,便是开口叱骂。但今日听那张神童中榜,心下却喜滋滋的犹如水沸蜜沁,竟比自己中式还欢喜许多。当即自凳上一蹦而起,欢喜不已道:好极!好极!那仆人见他在房内踱步转圈,不由奇道:“少爷,但不知这人是谁?”严世蕃一挥手:“你莫要问。再有一件事托你去做。做成了我调你至城外庄子做总管。但此事万万不得告诉老爷!”

  那仆人一听大喜纳头便拜,满口答应。原来严世蕃转念一想,三日后殿试自己当可帮上大忙。只消严嵩一句话,哪里没有前十的道理。但只是这张居正眼下仍不知他是谁。当下便偷偷出门,寻到吴世卿。二人一阵互诉来往,末了严世蕃便道:“还要托兄弟去替我寻一人,便是那张太岳。”

  却见吴世卿失色道:“严兄,你不要命了。眼下他中了进士,不日就是朝廷命官。这等人物不能再招惹了。”

  但严世蕃哪里肯弃就,当夜就差仆人带了一首咏月诗,定要人拿给吴世卿转交。但这仆人和诗还没出府,就遭人逮了个正着。原来严嵩不过外松内紧,试探一二,眼下沉着脸见桌案上那首情诗。怒道:“真死性不改。”当下又把严世蕃叫来,一顿好骂。

  严世蕃心下苦叹:“这也不成,那也不就。真技穷也。”待得府中风波稍停,但见张居正之名,已赫然列在了丁未科金榜之上的二甲第九。

  看官,叹曰:

  任尔层出不穷计,奈何无米之炊局。风光里头利剑藏,峰回路转犹在即。




下一回 双双释褐喜惊相逢,千千情网福祸罗织


其他:

本章的诗都是我乱编的,中间化用了一般苏轼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另外,小阁老的时间线有变动。毕竟话本不要在意细节,历史上小阁老没有去过吏部啦


小剧场由李太提供:

*

严阁老打小阁老,小阁老叫道:“父父子子,上有慈恕之父,下有孝恪之子!”

严阁老大怒。

欧阳氏哭道:世蕃说的也有道理,相公你年轻时怼上司,被贬官惨兮兮,连世蕃都不如,我也一直陪着你

严嵩:我虽然年轻时也荒唐,却从不好女色,只有一个夫人。欧阳氏:可是当时大家都说徐阁老…

严世蕃:什么徐阁老?

严世蕃大叫:好啊!其父必有其子啊!

严嵩暴怒,抄起大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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