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开荒者,标准混乱邪恶|代表作《东楼艳史》(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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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团月【申时行】

团月 by prophet

其他:生贺,瑶泉和他夫人的故事。写完后昨夜里梦见了老申和我一起修道下棋,很是奇妙


(正文)

 


      他是中秋后一日出生的,少有人知的这些事。他母亲八月十五那夜,未吃得一块团圆饼,却生生痛了一整日整夜,至天亮,便有了他的呱呱落地。他很难记得母亲的样子,只记得一双温暖的手覆盖在他生病的额头上。他是与继母相伴大的,母亲在他髻年幼时便去世了,书堂里曾嘲笑了一阵“没娘的人”,而后年岁增长,继母又是个贤惠的典型苏州小女人,便渐匿了声迹。可他祖父是过继给太爷爷的事接着又不知哪一日传了出来,便改嘲笑他是“外姓的野种”。一回闹得狠了,几个顽劣子弟把他推倒在书堂门的青石板上,劈头盖脸道:“你不配做徐家的人。”

      徐时行便是这般被叫去了徐家祠堂,他的爷爷徐乾、和二爷爷三爷爷几个都在,二房三房的老人们面带愧色,他那时望着一屋子里供奉的直塘徐氏祖宅里抄录来的一份份牌位,却想:“我原该姓申么?”

      他那乌色眼眸带着疑问望他的爷爷,口中却只是原谅了那几人,他怎能不原谅呢?按辈分他该是长孙,该是宽和容睦如舜之风的。可家里生意作大了,有人便生了别的心思。分家的事三十年前爷爷就拒绝过一次,太爷爷徐朴去世前,遗嘱说:“这一半家产是徐乾打下来的,该归他。”他听了只道爷爷傻,为何那时候拒绝了,若接了便没这般多事了。后来,要过了很久很久,他才隐约明白到那种智慧。

      该是他的活该是他,不是他的,这辈子也握不住。

      他便是在这多事之秋,磕磕碰碰考中了秀才。十六岁的秀才,原很是扬眉吐气了一阵,诗会文会飘散起他的名字:徐时行,就与传说中最优秀那些江南士子并列着。只是,兜兜转转,他却仍是坐回了那座徐家的书堂,这回是做先生。江南总有让族中优秀子弟教导家中后进的习俗。但他坐进正堂,却是为补贴家用:他的爹爹去世了。

      丁忧要三年,他不能考试,不能穿红吟绿,他过早崛起的好名声,还没来得及炒作维持,便乍然陷入了冰霜的停滞。江南却偏偏是个永远不缺才子神童的地方,时间一过,便和花凋落一样也过了。徐时行常想:或许是出生在八月十六缘故,那样家庭圆满的好事,都被天生吞没了。所以他才坎坷,没有宗,没有家,眼下连父亲也走了——他是寄人篱下的外人。这是他迈过日复一日疏离的徐家家门时唯一的感受。

      也是在这三年守孝中的其中一日,他走过小巷子,撞到了那一个人。

      是一个姑娘。“奥哟,”他听她惊呼,抬头去见那人蹙着眉,眉儿弯弯的,和戏台上一般好看,“你作甚不看路哟。”

      徐时行连连讨饶:“对不住,对不住。”

      “你是哪家后生?”

      她明媚皓齿的问起来,他忽然移不开眼。吴中妇女的裙裾左右是反着的,为了张士诚的事,此事徐时行在笔记中很早便读到过,只是到眼下才忽然发觉了。她身上是鹅蛋色绣着“韵”字的裙,这是宋时留下的风俗,裙裾上却染着一些摔湿的绿苔痕迹。苏州彩云里的巷子里,总是凹凸不平湿漉漉的。徐时行暗自想:“若是日后,他要去一处将地铺的平平的、干燥宽敞的地方起屋。”那样的地方,他考试的时候曾在县衙大堂下见过。

      “我姓徐,名时行,字汝默,”他不知为何一股脑儿倒竹筒似的说出来,又问:“你叫甚么名字?”这不是很妥,她又怎么会知道字汝默是什么意思呢?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会答的。果然,那鹅蛋色裙子的眼睛瞪圆了:“你竟是个读书人呢?秀才公,是大相公方有字的。”忽然,她倒是细声细语了,言语里好似尊敬、或是畏惧了些,或者是俏生生的好奇。

      他分明也就才及冠的年纪。

      少年郎脸教她望的一热,忽然松开扶着她手臂的手,不自在绞着灰色的衫袖,垂头说:“我前岁才中的生员,称不得大相公,倒不知你的姓氏台甫——”忽然止住话,姑娘笑嘻嘻接过话头:“我知道这句话,是崔莺莺有演着。”他想:她居然也爱看崔莺莺么?

       她姓吴,回去后,他找了几本吴郡太伯吴的笔记来。看完了后,倒扣着书,展臂枕着头,仰躺在书房的藤椅上,望着屋梁。又游弋到窗外的淅淅沥沥小雨,吹来午后的清风。他要考上一幢有大梁柱的屋子,和张生一样,考中状头,过花好月圆的日子。午睡里他梦见了好多,梦见他戴着红花骑着高马做了状元,大登科后小登科,梦见他扶着那红盖头的小新娘走过门槛,她有一双苏绣的红色绣鞋。在梦里云雾深处,人人喊他徐氏真正的长孙,他心跳扑通扑通得掀掉了盖头,露出了那张明媚的少女脸,冲他羞涩一笑。

       乍然,梦醒了。他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是有些暗沉的午后书房,鼻间有木头的松香。他果然是懈怠了,居然犯这宰予的错。该骂该骂,该打该打。他翻出《尚书》,书底压着厚厚的泛黄稿纸,他已陆陆续续写了一份《书经讲义会编》的书稿,可他这样一个名声不显的穷寒秀才,猴年马月才能有书商付梓印呢?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功名路,有锦绣前程,或者,只有清苦寒酸的一日日,只有他洗得灰白的布鞋和养静的漫长的、不好不坏的白驹过隙。

      继母不知哪儿拐弯抹角听来了些事,忽然说:“你年岁也大了,该到了婚配的年纪。”又说:你认不认识那彩云桥对过的吴家娘子?

      “阿母如何知的……”

      “你说我如何知道的,人家来打听你呢。”继母笑他,“也算是长大了。想你爹去的早,又读书读伤了身子,我也总担心你的身子骨,担心你有时候你看书到夜里怕你伤风呕血。人到年岁总要是成家、立业,方才是圆满的。”

      成家么?他想到那双弯弯的眉毛,接着,忽然想到那满面供牌的徐家祠堂。一个轻盈得好似飞上天,一边却沉重得把他拖入泥里去。

       “吴家小娘子呀,”他想,“但愿我不是将你拖入泥汤里去。”


      千枝花剪彩,五色线翻绒。到底担着个长孙的名头,婚前送六礼的事,仍是徐家来人主持,只是未免失了些气派,只是,长房的身份到如今也不再有人提了,街坊闲碎里都道是没落而已。

       婚事请期的日子选定在初六,吴人信双数,又逢六六大顺,媒人连连道吉利,便霹雳啪啦去了。只是徐时行寻思,没有什么在她嘴里是不吉利的。连带他,被说成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文曲星来日官居一品,吴家小娘子也是嫦娥般的仙人洛水畔的西施,他听了未免自嘲想:“一个蹉跎的穷秀才,何能做一品玉带的白日梦呢?”他不过是恰好那般年纪,恰好那般洗净的云,恰好一双弯眉和她亮晶的眼睛,便夺去了他胸中的一块。在原地掏心窝子的地方,长出了汩汩的心泉瑶池。

      定了吉期媒人送脚这日,一家人就几个摆了圆桌子,也不讲究分席面,只是对着秋月热融融笑闹,取笑的都是他,躁得他面红耳赤。爷爷喝醉了,徐时行听他说:“你像你爹,莫负了他的聪明。”又说,他原来是太爷爷的娘家侄子,太爷爷原是他舅舅,只因年过五十无子,过继了他打理产业。谁知不久,娶得小妾竟生了二三子。他说,莫怨恨二房与三房。说,无论是表亲还是堂亲,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是亲戚。多一个亲戚总是好的。你且记住了,他敲着桌子道:“家和万事兴。家和——”他眼睛忽然又迷蒙起来,一眨不眨端详着徐时行,感慨道,“时行也到了娶妻的年岁了。”

      爷爷的心病,这么多年来徐时行早已心知肚明。爷爷在世一日,他便绝不提分家的话,撑着也做出一副团圆和睦的模样。可为的又是什么呢?徐时行不懂,那毕竟不是他的兄弟,他也不明白过去的事。又过几日,家中挂满了红妆带,绾着同心结,绣着并蒂莲,吴地有哭嫁的习俗,却总是充满笑盈盈的宾客。或许又哭又笑,有苦有甜,便是道尽了他的婚姻与一生的家庭,永恒有缺憾,有难全的圆满。

      实则他何能企盼一段人生极美满的花好月圆,就像评弹戏曲年年唱的那般。他听得能将唱词倒背如流,却仍愿意陪她年年看。她看戏,他看她。到深夜散场时分,慢悠悠走回家,徐时行忍不住问:“真有这般好看?”

       她说:“我再多次,也总是看不腻的有三样,元宵的灯,七月的藏地香,还有戏文。”他知道,她是在故意的撒娇,唇角还微微翘着,可他心里那块挖去的东西却被蜜填了起来。徐时行笑道:“待一日家中做了大官,我养个戏班子在家。教你天天看,看你腻不腻。”

       她说:“只盼你做了大官,有公主要来嫁你,到时莫忘了我这糟妻。”

       他脚步不停,袖子里却悄悄握紧她的手,他说:“我虽不才,也断断然不做陈世美,绝娶不得旁人。”她一叉腰瞪眼睛:“你敢。”脸却分明红了。他连忙弯腰作势讨饶:“绝不敢、绝不敢。”吴家邻里谁人不知,徐家郎是惧内的,家事都是吴娘子在管。

      那一夜色铺盖的路上,他听她唱:“绣房儿正与书房近,猛听得俏冤家读书声。停针就把书来听。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圣人的言语也,其实妙得紧。妙得紧……”


      考举业毕竟不是容易事,他的爹爹郁郁而终,他也没有商辂连捷的运气,三次三落榜。依旧做些教书西席,春去冬来,好似这样的平凡日子成了泯然众人矣,柴米油盐银钱成了满腔操心与愁记。那本又添了注解的《尚书讲义》书稿,他更不拿出去教人看。一日她自绣房走来整书房,整着、整着,拿起书问:“此两本书,哪本说的是尚书、哪本是诗经?”

      “尚书边上是诗经,诗经边上是尚书。”他一本正经道。

      她拿书打他头:“休得又来笑话我。”他说:“娘子,我何敢。”她道:“天天没个正形,我是同你说正经的,我……我有身子了。”她的脸颊上忽然飘起两朵红赧,促道:“你须从诗经里挑个名字呢。”

      那个秋天,他得了第一个孩子,儿子起名用懋,却不是从诗经挑的,是尚书的“唯公懋德”。第二个秋天,他中了桂榜。来年的冬天,他蜷缩在考棚里考了三天三夜,出来睡到天亮,竟一举中了会试。殿试的那日,他没吃掉御赐给天子门生的红绫饼,而是想着考完带回去。等饿着肚子,暮色里离开文华殿的时候,他站在台阶上望着宫城的璀璨云霞,看云躲被风吹成虎龙交会的模样,忽然想:“我竟是考中了么?”

      殿试是不罢人的,他终于达成了许许多多人的夙愿,光宗耀祖,告慰父母,哪怕考得再差也有个七品县令做,带着他的娘子风风光光的去出任。他想,捷报传到乡里的那日,家里人会是多么高兴。他们见到的姑苏城晚霞,可与他在京城里望见的一般?

      东华门外唱名者,方是好男儿。考毕他好生过了几天湖天海地的日子,他要连络同年,要遣人去报信,还要赴宴,各种各样的宴。几个京师里的监生带着他去了些从未去过的地方。国子监背后,居然是一条街的瓦子酒肆,醉醒梦死,温玉软香,回到城南会馆倒头就睡。他到底忘了,那搁在角落的红绫饼多放了几日,早不能吃了。

      放榜那日,肃立的大明门外,礼部尚书董份徐徐展榜念着:“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殿试金榜,第一名——南直隶苏州府长洲县,徐时行。”他一时间没听清,心脏却早已经砰砰跳了起来,董主考官又念了三遍。抬头来看他,他一激灵,脚上却四平八稳迈了出去。脸上或许是风光、或许是得意,或许是淡然气度,他记不得了,他早就忘却了那个少年的梦。而这是梦吗?他正迟疑着,礼部又来了两个吏员,将他衣服换做了簇新朱红的吉袍。

      打马御街,簪花游道的那一段路,他想的不是别的,而是那双眉毛下的眼睛,他的夫人,他想:“她会过得惯京的日子么?”他又想到了爷爷,这下不止是进士牌坊,恐是一座状元牌坊要高高立在彩云里。他想到了他郁郁而终的父亲,他早亡的生母、贤惠的继母,他最后想到了那个铺满了牌位的徐家祠堂。

      不知怎么,在这京师碧天白云,晴空万里的风云日子,他的眼前竟是那座逼仄、森严的徐家祠堂。

      中状元的日子,不过片刻风光,朝廷的昏庸教他把满腔的青春抱负吞回肚里。幸而,他早已习惯了笑吟吟看一切,关起来写青词也忍着,和探花郎余有丁一起挨骂也忍着。或许是因此,翰林院的几个长辈才看中的他,调他去修书。又或许,只是因为他姓徐,当朝次辅也姓徐,彩云里的徐氏,和松江的徐氏,都是从直塘宗家迁来的。他不觉得甚么光荣、也没甚么恼苦。或许是因少时寄人篱下的缘故,他的性子以柔的多。但那股蹉跎的惘然,好似又扑面而来。

      好似在天子脚下的翰林院坐班的日子,与彩云桥青石板上走过的日子过得一般的无望而漫长。

      原来大权在握,翻云覆雨,只是旁人的热闹,是戏曲的圆满。热闹的花烛烧尽了,留给他的只是空洞的残影。

      回家时他偶尔不顺发脾气,便拌嘴几句。苏州人的总爱刺来刺去,以回嘴为乐,也不以为意。只是一日说得狠了,都生了脾气,一气之下他去寻成贤街后巷里那弹琴的人。离他中状元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在,风尘气一般浓。他一杯杯喝酒,就着她完全不同的小意温柔,她比家里的要生的艳丽,眼睛更媚,也更疏离,吴家小娘子终究只埋在他的少年过去。事到临头,他却又离开了。敲响家门的时候,她还醒着,神色淡淡的。门一关,将醉成一团的他丢在床榻上,便要转身走了。他还醒着,捉着她的手:“夫人……”

     “你一身酒气,松开我。我去陪懋儿睡。”她嗔斥道。没说破她闻到的陌生的熏香。

      “夫人,莫走。”他却像海浪卷起了她,听见她恼的挣声。他看向她,她是那么平凡的脸蛋,可是,却是那么独一无二的,还有眼睛,闪亮的眼睛。他抚着她的脸庞,接着一吻,歪了,她偏过头,只吻在了侧颊。

       “月娘……”他附耳悄声喊她。

       她难得在夜里哭了,他假装没有看到,二人也没有说破,就好似让一些裂痕永远留在了不必说的深处。过了些时日,他们第二个儿子用嘉来了。懋德、嘉言、懿行,他取笑说:“要是再有个孩子,就叫用懿。”她躺在京城的炕榻上,翻他一眼。就与几年前在苏州里弄屋时一样。

      他忽然心下一荡,那个吴家娘子又回来了。

      居官的第三年,苏州来了封信。他的爷爷去世了。见到信的一刹那,徐时行脸白了,接着又沉沉得。只觉得有一朵暗云压在头顶,直到他赶回苏州,离城越近,方散得越开,隐约破出一些日光来。

      他多年未返乡了,干脆请了两年的假服丧。治丧时徐家也来人了,二爷爷、三爷爷亲自到场,替他一起料理。徐时行不管他们有几分是真心为过世的长兄,又有几分是为他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修撰状元郎。一些事细究起来便没意思了。

      七七出丧后,几个书商倒让徐家人领着摸上门来:“是听徐老爷说,说状元老爷有本尚书经义,要刊行。我家老爷愿意相助。”

       他夜里对夫人笑道:“你看看,我这书稿不是成书了么?”倒有几分得意洋洋的炫耀,吴夫人说:“多大了还和孩子似的。眼下徐家倒是待你上心。果然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他同她睡在老屋里,盯着帷帐床顶,是几年前一样的房子,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他说:“你知道我娶你时候想的什么?”

      “什么?”

      “我担心你能不能吃惯面,稻饭鱼羹的,我梦的将来一日要去北方做大官的。”

       “跟着你这般多苦都吃过了,怕是醋也忍眉吞着了,还能不吃面么?”

      他发笑起来,说:“我终究不得做房玄龄。”

      她斜睨一眼:“美得你,官还没五品,就想当贤相了。”

      祖父落葬后,徐家又拉着他见一些后生,如徐泰时,凡是来的,他都见了,考校了几句功课,不好不坏几句点评。都是皆大欢喜。末尾十分,他却忽然提出了一句话,徐家人的笑容僵了片刻,好似空气都冷场了。他说:“我欲分家,以便认祖归宗。”

      申家,他原也是陌生的,只是偶尔走亲戚遇着过。生恩养恩孰轻孰重,也是争议不休的。大约都是恰好,眼下皇帝恰好换了个,恩旨一下,让朝中大臣公卿凡愿归宗改姓的都可奏报上去。他实则也不是那般不习惯姓徐,叫了这般多年,已经断不开了,孔庙里雁塔提名的碑上,还刻着徐时行三字……可他依旧要换回去。

      徐家那里,他也什么也没要,干干净净,好似燕子的尾巴,浮云一般的剪开了。先前他一直不曾提起分家,亦只是满足爷爷的夙望。而今对彩云里宗家的最后一点念想也散了。与其抱着那残缺的大玉璧,他宁可要自己小小干净的一块。那些他终究无法去握住。他不想死后摆放进那座祠堂的深处,他有自己的完整属于他的名字,不是某块官位、某某牌。这是个新的名字,或许会出现在史册上,或许碌碌无为、或许家业圆满,或许被大多数人所遗忘,但却是他的东西——申时行。

      是夜秋,难得月正圆,申时行走至树下,苏州城外的天气清爽,他只觉得浑身都轻快了一分,像是卸掉了一层泥沙的负担。恰此时,瞧见吴夫人披衣走出来,他笑着揽住她,一起望着明月说:“马上中秋,我生辰也至了,该是团圆了。” 

 

 

 

(完)



其他:基本是我依据史料,演绎的历史事件,除了一处修改:老申的爹去世在嘉靖三十八年,他二十四岁。实际上他守完孝嘉靖四十年才去考举人,第二年连捷状元。

附一段老申自己记载的家传:

父士章,字俊民,号古愚,长洲县学生,配王氏,继配黄氏,生一子,时行,王出。王夫人两兄皆业举子,从明师讲授,夫人以讯府君,府君遂感奋,努力为问,学闻益博。李先生以尚书教邑中,弟子云集,乃操岌从之,蹦年遂 通经术,援笔为文词立就。学使者奇之,拔以为学官弟于,无何以积劳,病呕血,数岁不能治……凡三次应天不第,会岁佳,家益落,寻丧王夫人。不肖时方髻年,颇知学,府君顾不肖泣曰:“吾贫且病,又数奇,不复能自立,成吾志者,孺子也。”乃日课不肖,而以馆谷自给。不肖亦三试不偶,府君郁郁不得志,蹄年以疾卒,年四十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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