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开荒者,标准混乱邪恶|代表作《东楼艳史》(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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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传奇1【张all】

楚宫传奇

警告:狗血魔性OOC,老张后宫向。复健手感


第一章 杏宫春色



  千里长安名利客,轻离轻散寻常。难禁三月好风光。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


  这日长安皇宫中,一顶轿子正教四个力士摇摇晃晃得抬过漫长的玉道,停落的时候,乐志园枝头的红杏开的正艳。自花丛黡翳的尽头,头戴着乌帽,一身宝蓝色常服的游七正走了出来,喊了声:“就停在这儿吧。”轿中端坐的一人刹那睁开眼来,定了定神,掀开帘子,慢慢踱步而出。他有双很有神的眼睛,乌黑的好似玛瑙,衬托着年轻的面容分外隽秀。游七见了,不觉眼睛一亮,又微不可见得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点头,问:“你是新科选上来的——”

  “是,学生罗万化。”年轻人道,微微垂头以示尊敬。

  “千变不如万化,倒是个好名字。”游七笑着道,见此罗万化也微笑起来,寒暄几句,游七顷刻又若有所指道:“这科算是元翁亲手挑过的,不比以往。你既然拨了个头筹,自然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见罗万化微笑不答,游七只暗道他养气功夫不差,不免心底一笑。只是想要留在翰林院中,这只是最表皮的一层浅末功夫罢了。这些年来,他见过的年轻人太多了,有的天真懵懂,有的傲气十足,但真正锥处囊中出头的却太少,大多不过翻入浪花的石子,沉默于渊池中,再也见不得踪影。

  游七道:“奉元翁意,教你在这左春坊住下,主殿辉鹊殿中住的是肃君王元驭,不过他眼下任国子监祭酒,恐不在宫中。今日择空记得去拜见便是了。”

  罗万化听到王锡爵的名字,悬着的心下一松。选进翰林院前,他家人曾替他打点过,听闻王元驭为人清正,应当相处起来不难。若是运道惨些,摊上一个如昔日“随性不羁”著称的荣君袁炜那般殿主,那才是要折磨得欲生欲死不可。

  有道是:一入翰林深似海,争知前朝与后朝。这前朝要争,说到底,还是要争到后宫中去。

  正思量间,罗万化一心二用,将游七所指点的一一记下。见他正要走,忽然问:“劳烦游先生,学生此次有几位相识的世兄,不知可否问问,他们身在何处?”

  “哦?”游七瞥头看了一眼。

  罗万化心领神会,解下了身上的一块蝉纹玉佩,递过去。游七却拿手推道:“使不得!你今日才新来,怎可如此。”罗万化却执意不肯,推辞再三,游七只好退却不过收下,却笑眯眯道:“不知道罗检讨要问的是谁,老奴定去打听一二。”

  罗万化知他领了自己这份情,唇边浮出笑意:“也是两位新入翰林的,一人叫沈一贯,一人叫朱赓。他二人乃我同乡至交,一并来京。若是不为难,还劳烦游先生替我打听一二。”

  游七听了却笑道:“这倒不难。我白日恰好自右春坊处回来,你说的这二新人,正都安排在右春坊中。好了,我且走了。”说罢,便不由阻拦,带着人离开了。罗万化一脸笑意送他离去,待人背影在花丛中消失,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收起。转头时候,又想起临行前的家中叮嘱,不由轻轻叹息。只是抬起头,只见眼前无数下人正在身畔,好似静静垂头等候着他的吩咐,不免失笑,提步走至殿中。

  只见辉鹊殿前后分午间偏殿,一路摆设皆仿江南苏州风气,穿过内堂,则是一尊小巧的园林,假山由太湖石堆积而成,景色宜人,罗万化不由惊艳,心知此间布置,定然是花了大价钱。目睹江南此景,他不觉念起家乡会稽,一时间思乡情起,腹中顿起了寸寸感伤。

  入京前,他的父亲罗拱璧曾叮嘱:“此去但求保重自身。”妹妹也一般含泪握着手告别。只是天下人皆知,这皇宫深处,刀剑无眼,谁能笑道最后却不可知晓。而今,他既过了三年一度的东阁试选,三百人中博得头筹,自然是要争上一争,否则岂能罢休?

  虽说,此次遴选名义上是由定君李春芳所主持,不过按照游七方才透露,竟是元翁亲自看过的。那他说不得已经是有些把握在手。毕竟,身为翰林院的近臣,常常被文渊阁召见。总比那些被刷下去,只得分去尚书六部的同年要幸运得多。

  若是被丢去了六宫才是惨事,恐怕一个月下来,也见不到元翁一次的。

  想到文渊阁玉堂正中坐着的一人,罗万化不由心中怦怦直跳,好些时候才平息来。他又想:只是不知道那人年岁如何?样貌如何?又是高矮胖瘦?


  元翁乃天下之人的尊称,说的是当今朝廷的首揆,姓张名居正,号太岳,也是长安楚宫的主人。只是自他入主以来,天下甚少有人敢直呼其名字罢了。

  谣传中都说,元翁城府莫测,身姿颀长,秀眉长髯,乃是一等一的风姿卓越。只是,天底下多少人才有那幸运亲眼见到他,罗万化并不知道,这些传闻于他而言,更是不知真假罢。

  沿着长廊,罗万化寻到他所住的检讨厅偏殿。王锡爵到底大方,偏殿中的事物大略都已经替他备好,只要稍作收拾即可。罗万化见此,喊人将东西摆出一二,一边派人去打听主殿王锡爵是否在。回来的小厮却道:“王祭酒尚未归来,还在国子监中。”罗万化思量一阵,便嘱咐道:“时日尚早,你去问问定君李石麓住在何处。到底他相中了我,自该拜见一番。”小厮屈膝道了是,便出门去打探道路。

  乘这功夫,罗万化在镜子前略略收拾了一下自己。方才大总管游七已经送来了几套翰林官袍,他自然不可再着白衣去见李春芳。天下人皆知,李春芳乃楚宫中诸位大人里一等一的好脾气,称是“好好先生,句容相国”,但也是元翁潜邸相随的老人,是眼下楚宫中掌权说得上话的人物,因而绝不可怠慢一二。

  一番收拾后,罗万化穿戴完毕,配好牙牌,恰问知李春芳住在东侧的贻安殿,便叫上了一行人同去,并遣一人先去递上帖子。


  贻安殿正中,神色雍容温和的李春芳正在听琴,他边上一人身着浅淡的道袍,年纪虽大了些,容貌却不减多少姿色,正是端君陈以勤,正随其一同听琴。楚宫之中,有封号的都可称“君”,次一等曰“选侍”,然则后宫前朝一并相争,其余皆乃官职相称谓,或称先生罢了。如罗万化初入宫,不过做一些修史的活。但入了玉堂文渊阁,方才能参与机务,执掌国家大事。而今文渊阁中不过二君:定君李春芳、端君陈义勤,皆是潜邸老人,并不多擅权。毕竟太上退居松江不曾多久,元翁也没多提拔旧人。

  “好了,你不去你那青居殿,留在我这儿,你看,新人来了吧。”李春芳看完罗万化递来的帖子,笑着道。

  陈以勤瞥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微微苍白,瞧上去病怏怏的,却道:“横竖每三年都是这般一茬子,你还不曾习惯么?”

  李春芳两手端着汤壶道:“习惯是习惯,只是恐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我不如也选个时日,各自回兴化、南充逍遥去好了。实不相瞒,这京城的春天也冷的厉害,这么些年,倒是添了一身病来。”

  “一入此门深似海,岂能说走便走了。”陈以勤叹息了一阵,忽然道:“你倒是把于陛也选入翰林院了?”

  李春芳抬了抬首,道:“总是该有人照顾一二多。”正谈话间,下人来报罗检讨至,二人便不再说话,只是抬头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蓝色官袍的年轻人教人引入大殿,举止得体,彬彬有礼,他年轻的脸庞上映着意气风发,李春芳见了,忽觉得有几分像是昔日的自己。

  罗万化见到坐在正堂中江山图绣金屏风前的李春芳二人,不由远远止住脚步。左侧一人身着大红官袍正对他微笑,一人青衣却面色苍白。罗万化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李春芳,只是见他二人闲适对坐,也猜到是另一位是朝中重臣京堂之类,便道:“在下罗万化,见过二位先生。”

  一番行礼完毕。却听见那个微笑的人道:“上前来坐下。我这儿贻安殿没有这般多规矩。”

  罗万化心里砰砰直跳,这贻安殿中布置,不知道比他所居住的地方贵重了不少,不由细声细语道:“是。”当下走至座位边,斜着身子只坐了一半椅子。偷偷端详,发现说话的人面色温柔,一双眼睛大而有神,让人不禁觉得他好相处。他情不自禁忆起了不久前的东阁选拔。就在那座宫殿前的广场上,礼部官员一一考教,现场的诗文乃是家常便饭,还有策问、史论,甚至要懂地天文地理。另外仪态、容貌、年龄,皆是重中之重。毕竟翰林乃国之风貌,侍奉秘书,如何不能选些个歪瓜裂枣上来。如此,入选的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而那时,坐在考生中央的罗万化,大约知道隔着帘子的东阁中坐着几人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人的声音还有些印象,而今看来,正是定君李春芳。

  “你是此次头筹的检讨罗万化?”陈以勤转头来打量他,挑起眉毛。罗万化敏锐觉察到他意有所指。只是一时间并想不出原因,只好规矩行礼。陈以勤看破了他的不安,反而笑了笑道:“我是陈南充。”罗万化不由惊道:“原来是定封贡事的陈先生!”

  却只见陈以勤微微咳嗽了一下,道:“都过去了,现在只是一介病躯,到底不如代代新人。”

  罗万化听了一时间不由脸红,浮起丝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实则按理来说,既李春芳点了他,他本该投靠李春芳,如此在宫中也算有依靠。偏生几年发生了一件轰动长安的事,荣君袁炜对他点中的学生多番折磨,险些让“瑶君”徐时行饿死在自家殿中。自此,朝野上下便各自生了几分忌讳。老师恐学生争宠,学生恐老师陷害,生了几分隔阂,不敢再轻易表态。

  李春芳性格本恬淡些,眼下见此,不由放下手中汤炉,笑着打圆场道:“松谷,你我一同进宫,至今二十年了,多少风浪都过去了。前几日我取这罗万化,便是因他诗文也好,样貌也好。才貌双全,方取了为头一名。而今一见,倒是觉得很妥帖啊。”

  “怎么敢当先生如此赞誉。”罗万化急忙低头说,心中暗暗感激他的解围。陈以勤见此,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罗万化又听了几句,暗自揣测,只觉他方才话里固然五分敲打,却也有五分真心实意的退隐之心。心下未免有些吃惊:“莫非,这朝中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西宫右春坊中的赐闲殿里,宫人脚步来去纷纷,扛着木箱,将其中东西一一搬出来,一些下人则手持器具,正在四处打扫收拾。只见一片忙碌之中,穿着一身崭新苏绣蓝袍的赐闲殿管事宋九正脚步匆匆穿过走廊,来到内殿外。他的身后正跟着两个捧着玉盘的下人,一并等候在门外,听他对殿内行礼说:“主子,元翁又给赐闲殿送了些东西来。”

  殿中有一个穿着蟹青色斜领袍的年轻人,簪着只白玉,正站在窗户边,对着午后的春光修建一盆兰花。闻言,他收起剪刀转过头来,眉目秀逸,自带着几分江南的水润,正是赐闲殿的殿主瑶君徐时行。

  “听说那高拱要回来了?”徐时行弯了弯眉,一手沿着兰花的茎叶抚着问。

  宋九连忙压低声音说:“是,听阁内的人说,今日送了传书到新郑去了。”

  徐时行依旧笑着,但是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反倒几分冷淡,道:“把这些东西都摆起来,好好得放在显眼的地方。”

  宋九见他神色不快,不由提议道:“主子,若是不愿意见,不如摆去库房里。”

  徐时行叹了声气,道:“你到底是傻。咱们前些时候省亲回了趟苏州,不知道多少人侧目。眼下元翁又欲接那高拱回来,不过是唯恐我不乐意,赐些东西来补偿罢了。既然如此,怎可以让外人见了笑话。”

  他搁下剪刀,又拿起松江布擦了擦手。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兰花道:“宋九,你看还有何处修的不够好?”宋九连忙仔细看起来,他的主子特爱花卉,为此不知写了许多诗,被人批为宫中艳诗,但也不以为意。甚至元翁有时候还是喜欢的。

  “说到这个,咱们此次回去,倒是改姓归宗了,他日你将折子递上去。我联络了三十几个大臣,想来元翁不会不同意的。”徐时行把松江布递给他,抬起袖子,看着兰花,又想起了一事来。他本姓申,只是过继给外祖家养大,便冒用徐姓至今。先前那人许他回家省亲,他私下提了提,得了一句准话。那时候他还颇为悦,而今看来……不过是补偿,或者为另一人做些遮掩罢了。

  “是,主子,还有就是,新来的二位编修,沈一贯、朱赓说是前来拜见,不知道见不见?”

  “沈一贯?”徐时行一愣,抚了抚手笑起来:“我倒是知道这人,他是沈明臣的侄子吧。不过此刻赐闲殿前后乱糟糟的,尚不方便见客。这般,过一二时辰便到晚膳十分了,教他们来一同用膳便是。”


  沈一贯、朱赓二人在浙江乡选时候便是旧时,而今一齐入选翰林,更是心生互相照拂之意。人尽皆知,这前朝后宫,虽说都是为博求元翁一人欢心,但是真能得尝所愿之辈,不过少之又少。大家的功夫,大多还是花在前朝的政事正务之上。二人因是同乡,性子相合,而今又同住于赐闲殿中,情投意合之下,难免成了天然的盟友。

  宋九方才差人来通知二人用膳,沈一贯送走他坐下没多久,便见朱赓脚步急促从外头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之色。他见此,收了一把扇子,招呼他坐下,又替他拿来茶,问:“金庭,出了什么事,如何这般激动?”

  朱赓喝了一大口茶,对他笑了笑,道:“我方才出去,遣人叫几个绍兴的厨子来做些点心,顺带打听一下罗万化、张位几人所在,无意中路过纯忠殿,却见那儿正在打扫。”

  “纯忠殿,那不是昔日才封了么?”沈一贯双眼微微张大,抬起一根手指疑惑得问。他知道朱赓生性圆滑,消息灵通,通常麻烦发生之前,他便能飞快得脱身。这点长袖善舞的本事,连他都自叹弗如,而今在翰林更是重要。

  朱赓连忙转头去看了看四周,见是无人,才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宫里的私下谣言已是漫天飞了。说是昔年,太上徐氏因为不满意襄君高拱,将他驱逐为条件,方才有元翁入住玉堂。自然,名义上是李、陈二君共通辅政。可元翁不过几年,便想将那襄君高拱拉回来了。”

      他语速飞快得说起打探来的消息,又喝了口茶。沈一贯听了不由惊道:“襄君高拱要回朝?可我听说徐氏走之前,特意让赵孟静回来了,眼下也快到京城了。”

  “赵贞吉?他不是被丢去外朝南京了么,怎么还能调回北京来?”朱赓咦了一声。

  “太上要做的事,哪一件没办成?”沈一贯倒露出一分冷静之色,薄唇微启:“他相中了赵孟静。听闻元翁同那赵贞吉其实也是有一段原委在,未必不能压住高拱一头,总好过让那襄君一人独宠、权压朝纲。”

  说话间,二人正听到有人来通报。原来是赐闲殿管事宋九又送来了新的翰林官袍。沈一贯捧着衣衫坐在镜子前。朱赓站在他身后,端详着镜子里二人的俊秀年轻脸庞,彼此辉映着,忽然对上镜中的沈一贯笑的眼,几分复杂笑道:“看来这一次选秀新人,倒都是陪衬了,只是由那二人争锋罢了。”他低声说着,摘掉了沈一贯头上的簪子。

  沈一贯垂着眼,脸色微不可见得一红,却任由他把头发解散,满头青丝铺散而下。朱赓拿起梳子,替他梳起青丝发。只见镜中的沈一贯闭上眼睛,温顺又放松得朝后靠在自己的怀里,不觉紧紧握着他的手。“肩吾,宫中险恶莫测,也只有你我互相照应了。”




(第一章完)


其他:下一章高拱出场,高张旧情复燃。罗万化便当。戚继光X坛子里。欢迎抽打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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