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开荒者,标准混乱邪恶|代表作《东楼艳史》(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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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事【方绪X白川】

魔鬼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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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那都是点小事儿,最后它都会变成大事儿

 

 

*

 

      起先,是因为方绪发觉自己在夏天的某一日,忽然觉得白川穿着衬衫,露齿而笑的模样十分动人。接着他开始发现,他的师兄有一双又修长又干净的长腿。再后来,光看到白川低头认真翻着对阵表的样子,都能让他心跳加速。他模糊意识到:他的问题大了。

     “方绪?你怎么来了。”

     白川回头来表情还有点惊讶,他的唇红出一点春天的恣艳。今天是方绪升段赛的最后一场,他急急冲破幽玄棋室外记者的围追堵截,没回答几个问题,就一路飙到了中山公园。

     “怎么了?”他挤到人身边问。

     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正教人团团围住、逮个正着,为他那破坏比赛的惊天一喊。

     那双圆圆的小鹿眼正可怜兮兮得看着白川,而白川看着方绪,方绪又看向棋盘。

     “有意思,你叫什么?”他问,抑制着白川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惹来的一丝丝高热,“这事儿我来管,你去忙吧……你办公室在哪儿?”

     就这样混进了组委会办公室,方绪拿起旋转椅上白川的西装外套,一股刚熨烫完的衣服清香浮上口鼻。他微笑了下,想到白川那从衬衫里露出来的一截手腕。

 

     俞晓旸找上门来时候,方绪刚“咔嚓”啃下一口从白川的桌上抢来的苹果,什么学生家长送的,他可不信这套。

     就听见师父训斥道:“怎么刚比赛完,你就没影儿了?”他把苹果藏在身后,站的悚悚,活似个韩愈诗里的小鸡。

     “升了九段,就飘了?”

     “没有没有。”方绪低头认错。

     “那你怎么不去复盘,还跑到这儿来。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绪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他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好像最近下棋总心不在焉,”俞晓旸问过他,每一盘总是险胜,中间出了错,后面靠着力挽狂澜来逆转。“这不是个好迹象,万一你的对手没有露破绽呢。你得给我改过来!”

     改,改,方绪嘴上说,但哪里那么容易。他想到习惯飘向白川的视线,想到那双虽严肃、弯起来又亮晶晶的眼睛。他哪里能轻易就改掉这些……

 

     “那孩子叫什么?”白川来晚了一步,没赶上热闹,俞晓旸和时光都走了。

     方绪盯着他,忽然说:“白川,我刚打完升段赛。”

     “我知道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我……”方绪故意憋着脸,看着白川的一张面孔从随意,渐渐变得惊讶,又变得试图安慰似柔和。他忽然大笑一声,道:“我升上九段了!”

     白川板起脸来:“你!……好啊,你又捉弄我。”却又忍不住扑哧笑起来。

     夏日的天,变得比孩子的脸还快。看了眼窗外突然飘过雷雨闪电的天色,方绪说:“待会儿比赛结束了,我送你去找那学生?”

 

 

 

     “你是不是最近喜欢上什么人了?”庆功宴的桌边,俞晓旸正旧事重提,师母董明娴却忽然问。

     方绪猝不及防,手中调羹打到了碗沿。他抬起一张无辜的脸,讪笑道:“什么?怎么会。”

     不啊,他想,他只是下棋时候,心里头忍不住总是想着白川。

     他忽然觉得一条弦细崩在心口——白川——他想,方绪把脸埋进了碗里,好祈祷没人发觉骤然变红的耳朵。

     “方绪天天和我们在突击训练,遇到的也都是棋手,他能喜欢上什么人?”俞晓旸说,无形替他解了围。

 

 

     他……喜欢白川?

     方绪想,夜里隆隆的夏雷声,好像打在他的额头上,电闪过后,焚余一片记忆的焦垣断壁。“最年轻的九段”,“家族的荣耀”,鲜花和夸赞声……还有3个月,就是他22岁生日。但方绪忽然觉得这一切变得遥远。

     这是错误的。甚至是……可怕的。

     他或许也不是喜欢白川,方绪对自己说,蒙上被子。但在这夜的梦里,他却看见自己和白川对坐,坐在湖中央孤独的船上,笑的像两个傻瓜。

     白色的阳光炽烈照过他的眉眼,汗水流淌过颈窝。让他忍不住凑近些,想去握住那双苍白修长的手。

 

     大雨倾盆而下。

 

     方绪在这个雨夜里,学会了抽人生的第一支烟。

 

 

     “这是病态的。”方绪听坊间这么说。

     他像一团水草,扎根酒吧里。一面为聆听形形色色的声色靡淫,一面为那些异化的、不为人知的小众故事。直到方圆市的每一座夜店和隐吧,都留下他的足迹。而他坐在角落,悄悄得看见两个男人在舞池间亲吻。

     “威士忌,”他喊了声。吧台边又坐下一个姑娘,忽然把手放到了他的花衬衫肩膀上,传来一股幽幽余香。

     “蹦吗?”

     方绪摇着头,抓过酒保递来的玻璃杯,又咕咚喝了一口。恍惚间,看见棋盘前的一张沉静思考的脸庞。他却想,如果是他吻去,染指那微翘的、平静的唇。

 

 

 

     “是个不错的姑娘——”方绪还没进白川办公室的门,就听见少年宫的杨老头的声音。

     “杨老师,这样…这样不合适吧。”

     他听不下去了,推开门,看见白川手里正推辞一张照片,他的脸红红的,看见方绪,更有几分羞涩的闪躲。

     “哟,师兄,杨老师?” 

     “方绪,你也来了啊,”杨老头见了他招招手,“这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女儿,托我来介绍对象。你要不要和我劝劝白老师?”

     照片上是一个拉着大提琴的姑娘。

     “真不用。”白川认真努力推辞着,几分笨嘴拙舌。方绪看见他的脖子都红了。

 

     二十三岁的白川,他想,风华正茂,认认真真。不是传说里的英俊,也没什么万贯家财。却让身边的人,纷纷注意到这颗饱满又鲜亮的果实。

     他忽然看见白川的眼神游弋着,悄悄瞥了眼照片。他听见自己心里一沉。

     他想:白川……可能喜欢姑娘。

 

 

 

     白川永远不会搞懂他的那些怔愣困惑。就像他永远不会觉察那些细碎的烟味,何时染上他的指尖。“你为什么总把自己弄成这样?”把他从酒吧拉出来后,白川生气了。他关上门,坐在驾驶位上,看向方绪:“都一年了,你还没从过去的胜利里走出来?醒醒好不好!”

     “师兄——”方绪嘟哝着,靠着副驾驶座位,眯着眼。没被白川看穿镜片后的伤痛,是他的幸运。

     他只是没法从叫白川的这片汪洋泥淖里走出来,那三个字在口边,却像毒药蔓延,宣判他死刑。

     “我和你说,没有下一次了,我真的不会来管你了。”方绪发觉白川严厉的时候,居然也那么好看。那双唇舌近在咫尺,却像是让空气都变得暗淡。让人送回家中,方绪拉着他的袖子,正想问:要不要在客房住一晚?却吐了他一身。

     好极了,不住也得住了。

 

     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女人?方绪想着,水雾蒸腾间出一阵阵的燥热,让夜风一吹,冷入骨子里。洗完澡他就酒醒了,白川却累的在床上睡着了。

     他站在客房门口,那么近,他想去拥抱他,想亲吻他。他想和他牵着手,想闻一闻他的肩膀。

     但这大约是咫尺之遥,方绪悄悄得从夜里走了,像一个大地上的死魂灵。或许,他就是错误的、病态的、堕落的……但他也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时候,方绪还不知道一部电影叫《蓝宇》。

     他看了之后,直到摘掉眼镜,才发现自己在哭。

     他忽然想拨通白川的电话,听一听那个声音……“喂?”那声音依然很柔和,“方绪,什么事儿?”

     他说:“师兄,你晚上有没有空,我来找你有点事儿。”

     “晚上啊,今天有课。”

     “那没什么。”方绪说,没什么了。

 

 

     下棋,就有输赢。

     方绪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就像人生有圆有缺。这不过是一些小事,他还有那么广阔的人生和未来。

     输并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一直输、一直输……可怕的,是从来就没看到过一丝赢的希望。

 

     他拿下了国内赛事的八强、四强,拿下了韩国LG杯*的四强。然后开始止步不前,裹挟难进。像是一团粘稠的黑暗,捆住了他的手脚。

     棋力再高有什么用?他在酒吧里,指着自己的大脑问四方:“棋力再高,我能改变世界上的所有人吗?”欢呼、口哨和DJ声乱舞着,为他的叛逆叫好。

     也不用全部,只要一个。那一个人。

 

 

     白川的目光依然无奈又温和,鲜艳得像是他人生里点亮的星光。可他的人生却不止属于他,那饱满欲摘的果实也不属于他。有第一个介绍对象的好事者,就会有下一个。而方绪又该编个什么理由,去留在他身边?他又该如何拿着着笨拙的借口,一次次去把白川从他的小天地里拉出来。

     “……你怎么能只当个老师?”

     白川难得生气了:“当老师怎么了?你是不是看不起当老师的?”

     “不是,师兄。我说错话了。”他拉住他,他怎么可能看不起他。若说全世界谁最有资格看不起谁,也该是白川看不起他。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温总的女儿,你和他好好认识一下——”方绪被摁在饭桌上,席间进退不得。那女孩染着一头棕色的头发,穿戴如时尚杂志。和白川没有一处相同。

     宴后,方绪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说:“爸,你把我骗回来,就是参加这个事儿?”

     “是我的主意,”他妈妈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就天天下棋,二十四了,该结婚了。”

     那姑娘很好,比你小两岁,刚毕业回来……

     他家里也般配,温总是做房产的……

     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是我偏不喜欢!”

 

     方绪喊完,听见一扇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黑夜阴邃的大地上,他什么也没有,只有路灯鬼魅照着他的头顶。

     摘掉眼镜,世界模糊起来,竟好像过路的人,有几个也长得很像白川。

 

 

     “方绪,你和妈说,你是不是心里喜欢上什么人了?”

 

     “妈……”他说,钝刀割在口舌上。“……没什么。”

 

 

 

 

 

     “又换一个?”白川几乎见怪不怪了。

     方绪笑了笑,对副驾驶位上的女孩说:“你下去给我买本杂志,过半小时,我来接你。”

     “不用了,”白川见她离开,趴着空车门,把手里的比赛对阵单递给他。“这是下周比赛,你有兴趣就来……方绪,你这回是真心喜欢?”

     方绪只是笑而不答。

     怎么可能。

     也不是不喜欢。是喜欢这一处鼻梁,或者是侧脸,或者是她思索的样子,或者是她有一双长腿,穿着件松垮的白衬衫。或者,也可能是彻底得相反。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坐在宝马敞篷车上的姑娘总爱问,“我又不懂围棋。”

     “我就是喜欢你不懂围棋。”方绪说。

 

     有时候方绪想,是什么让他飞蛾扑火。

     围达网创建的这一年,这是他最快乐,也最难受的时光。白川就这样出现他只手可及的地方,会议室、办公室、练棋大厅……他的眼睛还和几年前那样的纯粹,可却那么遥远。他甚至不敢与他对视,为内心的那丁点龌龊。

     “散伙吧。”白川说的时候,方绪没有回答他,再多的回答也只是自欺欺人。在那个夜里,他忽然明白了这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因为他的爱从不是得到,而是失去。它消失在多年前的那个夏天的雷电里。

 

 

 

     其实这事儿,不大不小,说小了不过男女二字。但方绪却知道,就这一丁点,让他行走在正常人中央,却永远得不同。

     所以,当后来的“前女友”把他的电话发给男科医院的时候,方绪也该早承受这结果。他几乎从不带她们上床,他把买包、买花、买口红的钱花出去,却只为了收获一丁点苟延残喘的余地。

     体坛毒舌一回送他外号叫“浪子渣男”。方绪听过更多狠话,唯独这一句诛心:“我们还收到一位他匿名他前女友的来信。听好了:方绪,你这个没有心的冷血怪物……我看他这辈子,都不懂爱人。”

 

 

     一辈子多长?白川的两个字却多短。

     不敢靠近,不甘远离。

     他试过那么多方式,可最后错的正是他自己。如果这是他的病,那他该如何治疗?一年、两年、五年……这已经不再是缘由,而成了众多缄默的沉沦之一。

     直到第八年,俞晓旸怒斥他,“你该醒醒了!”但是没有人可以唤醒一个决定一辈子装睡的人。

 

     但是方绪着实没有料到,这通恶作剧电话,会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他正说着:“……真的,尤其是你的办公室,我跟你说,⼜大⼜豪华。”白川在身边闭着眼,露出一个笑来。他的眼角已染上些许岁月的痕迹。下了半辈子围棋,他们却依旧孤身一人。

     他的手触到了接听键:“您好,是方先生吗?这里是东方男科——”

     方绪脚下一个刹车,转过头去,看见白川被颠得清醒了。

     “不是,白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下意识道,尴尬迅速爬上了脸庞。

     “方绪……”白川的脸也红了,他像是要钻进地下去,却又没憋住,反而宽慰他道:“你还年轻,这事儿早治疗也没什么…… ”

     “不是,师兄……是,我喜欢你!”

     “…… ”

     白川沉默着,空气忽然僵硬了。方绪咬着唇,颤抖了下说:“我从来不是什么异性恋。我对她们也没感觉,只是家里一定要催婚。所以我——反正,都过去了。”

     “……你不喜欢女人。”白川忽然轻轻得说,“你……你刚说你喜欢我。”

     “是。”

     方绪觉得生命从他再度的沉默里流逝了。这本该是件小事,他想,绝望滋长着,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撒谎道:“没事的,白川。我已经放下了,毕竟那么多年,你一直在推开我。”

     “如果你说的是那一些,其实有时候我是故意的。”白川轻声说,方绪没法想象他的表情,听见他说,“因为我有时候也怕自己弄错……”

 

     “师兄——”

     “怎么了?”

     方绪想起那九年,他为白川沉沦的⼋年四个⽉零⼗一天。

     “没什么,”他说,“不过是想起一点小事。”

 

 

 

(完)



诶,其实就是绪哥发觉自己是gay然后怕白川不同意结果默默忍着八年单恋的故事……

脑完之后意外还觉得合情合理!不然他为啥突然不下棋了(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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