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开荒者,标准混乱邪恶|代表作《东楼艳史》(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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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巢 6 【棋魂|方绪X白川|ABO】

这章有点长-


6

 

      深冬的阴云于天际角落翻滚着,天色已暗,方绪进门后却没有打开灯,只是点了支烟,站在二楼的露台边,眺望着花园。草坪角落的绣球花已经早早凋谢了。呆在这个冷冷清清的房子里,他忽然十分得想念白川的那座老式公寓。他是否要去找他?这个念头刚划过,方绪的眼前却乍然浮起了白天找到银行经理,对方那张推三阻四的面孔。

     他本以为总算说通了,谁知对方却忽然又拿要“按规定办事”的话来搪塞他。抵押公证加急也要两天才能出来。银行真要硬走流程,最快也要二十天,但围达网可等不了这么久。“方先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别的地方,”盛经理抽完烟,对他露出几分托底的意思,眯着眼从指缝里递给他张名片。方绪思索半天,还是没打通那张他写下的什么私人电话。“兄弟一场,”他最后说。只是,有的人是真兄弟,有的人是酒肉朋友罢了。

     那白川又是什么?

     方绪念及那个被他父亲一语戳破了薄纸的“婚姻”,一股子荒谬又浮上来,像鱼游过水草,打乱了他的心弦。他从未想过要结婚,他还年轻。像那些走马观花似的女朋友,他追的时候都是真心的,追到了又变得漫不经心,结果没一个留在了心里。他真的准备好了吗?他有完整考虑过后果吗?

     白川看上去是没生气,但是有些时候,人的高兴并不是真的高兴。何况提出“互不干涉条约”是他自己,“只做个浅层标记”的也是他自己。他总不能这时候,再去找白川,就因为眼下的一点点挫折。

      没有哪一刻,方绪如此思念白川的信息素味,像是他的镇定剂,让他的心能快速安定来。但他不想白川看到狼狈的模样。更不能把他自己到现在都没理清楚的这团火焰,还有这些烂摊子都撂到他的头上。方绪再混蛋也明白,这未免太不公平。

     何况,在围达队事情上,白川早就表现出了抗拒。

 

     标记那夜的尴尬与热潮出现在脑海深处……或许是他昨天不小心话说过了头,白川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方绪有时候想,是不是一直以来就是他自作多情了,白川只是拿他当成个大型的抑制剂药片而已。

     他苦笑一声,围达网……他还是先把迫在眉睫的危机解决了,才有脸站去在别人的跟前。

 

 

     像是如白川心底所料,方绪找他吃了顿晚饭,接下来的几天,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就像是家中空气里突然少了点什么味道,白川曾经养过狗,这感觉就和那只叫“天元”的吉娃娃去世后最初的几日差不多。但他心里很明白,原本就一直就是这样的,他已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 “你做你的少年宫围棋老师,我搞我的围达网,一切维持原样。”他们就像是平行的两根轨迹,偶尔会有交集,但也只是源于一些意外。意外结束后,就该各自回归,回到彼此的轨道里去。

     但白川没法否认的是,内心深处,他无法控制得在想念那股缺位了的“灼热”。他忍不住渴望方绪的信息素味,还有与之融合时候的安全感。和平时一样,他穿过课堂,上下班,甚至还去拜访了林厉老师一趟,听他说起“最近看上一个不错的学生”,好像是叫“洪河”。但内心却有个角落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无法踏实得落下来。

     这感觉就像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突兀少了一半。或许,是因为浅层标记的缘故,那些Omega每一天都在思念他的Alpha的文学划过眼前,要么他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白痴,在经历这股戒断反应的煎熬。

     但,这就是生活(C'est la vie)。人终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于是,等周四晚上,白川结束了少年宫的兴趣班回到家中,正乘着煮饭的等候时间喂鱼,忽然听见门铃被摁响了。他打开门,看见是方绪,竟说不上是意外还是微妙的复杂。

     “你怎么记得过来看我?”白川停了好片刻问。他的手里还拿着鱼食罐头,蓝色的荧光观赏灯在一旁打亮,身后水声潺潺响着。但愿刚才这句话没露出什么怨味儿。

     门口的方绪提着他的普拉达皮包,瞧上去精神十足,双眼神采奕奕,笑着一摊手,说:“师兄,不请我进去?”

     白川默默让开了道路,转身回了玄关的大型鱼缸边,道:“拖鞋在柜子里,自己拿。”他正在用自动泵换水,见水面差不多了便关掉了它。一般热带鱼一次只能换三分之一的水。坊间有句养鱼的妙诀叫:“一天喂次食,三天换次水,七天换一批鱼。”方绪当初还拿这个笑话来调侃过他。但白川对他的这些热带鱼,一直都宝贝得不得了。

     方绪换了鞋,跟在他身后进了屋,把大衣丢在沙发上。他走到了鱼缸的对侧,手撑着墙,兴高采烈得从朝忙碌的白川道:“你知道今天有什么好消息?”

     白川抬起头来,他大可对方绪故作镇定,但却没法对自己撒谎。他没法否认,在看到方绪、闻到他身上熟悉的信息素味的一瞬间,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像是终于踏实了似的。

      方绪兴奋得对空中一扬手,道:“今天早上,银行把贷款批下来了。师兄,我这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白川正把水管从缸里捞出来,提起管子的一头,免得溅到地板上。就听见方绪又道:“总算是补上缺口了,我把财务和几个队员都叫回来了。现在围达已经变成了全资控股了,我和你说,我还去东湖队……”

     “把那罐子拿来。”白川头也不回说。

     “哪个?这个吗?好。”方绪把手边的一罐南美白对虾饲料递了过去,冷不丁碰到他的手,似乎有几分凉凉的。他不禁趴在鱼缸边,手指拂过冰凉的玻璃,一条孔雀鱼刚好游过他跟前,他说:“我还把俞亮签下来了。”

     白川往缸里撒白对虾饲料的手险些一抖,差点忍不住问他“俞亮?”但他压下了这个喉咙口的问题,转而拧上罐头盖子,拿布擦了擦手,道:“你今天到底来找我干什么了?”

     方绪像是终于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心情不佳,但也不那么摸得准,毕竟白川经常是这一副淡淡的样子对他。他赔起笑脸道:“这不是明天到周五了,医院要复查。一大早我送你去啊。”

     “你怎么知道的?”白川听了一愣。

     “医院也给我打电话了,一式双份。”方绪说,“大概是因为我填了你的Alpha伴侣信息……”

     停,打住……白川想,他不该突兀感到一股火气。说起来这个标记还是为了救他一命。但是想到余生要和方绪这种Alpha绑在一起就是够绝望的。动不动玩失踪,又突然跑到他跟前来炫耀羽毛。而他还不能问,就像被人吃准了,他的世界永远供他开放,来去自如。

     他吐了口气,忽然觉察到方绪正悄悄探出了点信息素,好似在半空中探头探脑着想要安抚。白川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像是鱼融入水,他自己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得飘了出来,被那股子担忧、紧张,还有一丁点的关爱裹住,融为一体,软软得让人心头一颤。

     他盯着方绪片刻,脸微微有些热,最后言不由衷得说:“我没烧两个人的饭。”

     方绪好像松了口气,抓了抓头发说:“没事儿,我来时候…就随便路上吃了点,也不饿。”

 

 

     话是这么说,可白川还是给他留了双筷子,还拆了包椒盐花生米。他盯着眼前的两碟小菜,暗自有些气恼,这几天那些才下定的决心就这样莫名破功了。方绪则端起玻璃杯的汇源橙汁,问:“你家没酒?”

      “要喝自己去买。” 白川说。

     方绪笑了笑:“不,我戒酒了。”他喝了口橙汁,似乎被酸了片刻,开始没话找话道:“师兄,你这几天怎么样?”

     白川想到了昨天上围棋课前,按约敲响他办公室门的学生池乐。他把新苗杯预选赛的报名表递在台子上,邀请他参加。穿着衬衫毛衣的小男孩在他桌前站的笔直,一如课堂上那样害羞又沉默。听白川说道:“你很有天赋,可以去试试,提前感受感受”时,那又黑又圆的眼中忽然亮了下。

     他从那一板一眼发型下像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迸出一个字:“好。”

     白川微笑了一下,把报名表交到他小小的手心里。“小版方绪”可比真正的那位要认真可爱的得多。终究只是和记忆里的形似而已。白川替他拉开门时候,看着他背着小书包穿过走廊,没有平常同龄孩子的跃雀嬉笑,安静得就像是在人群里格格不入得一团冰。

 

     他收回思绪,对方绪说:“没什么事儿。”

     “最近没什么比赛吗?”方绪随口问。他记得少年宫每到年末寒假前,就会准备起来新年的一系列比赛。加上定段赛也快到了,以前年底这段时间里,白川都挺忙的。

     “你说你把俞亮签了回来?”白川却岔开了话题。

     “是啊,花了这个数,”方绪竖起左手,摊开手掌,“签约费的五倍,作为违约金。”

     白川可亲眼见到过那张幼狮赛东湖证券队当众签约俞亮的新闻照,心里加减乘除了下,他夹起面条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你给了俞亮那东湖俱乐部50万?”

     “50万买小亮的自由。我觉得值。再说他生日到了,我总得送他份大礼。白川,我们这回是真的破釜沉舟了啊!……不过这事我还没和他说……”

     由他说了半晌,白川像是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一个国内名人头衔战的冠军奖金才二十万,东湖证券狮子大开口啊这是。”

     “因为我看得到俞亮的价值。”方绪颇为得意道,“我还给他准备了套保山「永子」当礼物,在车上搁着呢。”说完,却见白川毫无反应,方绪不由追问:“师兄,你怎么不问?”

     “问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不给你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白川挑起眼,反问他:“你还记得我生日?”

     方绪原本自然是不记得,不过那夜填的病历单上都写着,他笑着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七月三号,对不对?”就见白川脸上猝不及防微微一热。

     “对了,今天我在你这儿将就一晚,别赶我啊。要不要来下一盘?”方绪坐回椅子背上,朝后仰起脖子放松了下。

     白川站起来,道:“好啊,你洗碗?”

 

 

     “请012号病人白* 到43号门诊室。”

     周五上午,方绪和白川一大早排了半天队,才挂上了内分泌科侯庆国的专家门诊号。他们推门进去时候,一对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AO伴侣正对台子边说“谢谢主任”的话。一个礼拜不见,侯医生还是那副忙碌模样。方绪让白川坐下来,把单子递给他,在边上右手叉着西装裤袋,四处打量着门诊室白色的墙壁,墙上挂着台查X光片的雪白荧光灯机。

     “你们标记了?”侯主任摘掉眼镜,左右端详了他们。

     “对,”白川点了点头。

     “转过来让我看一下你的腺体。”侯庆国对他说,带上蓝色丁腈手套,仔细在转过身的白川脑袋后颈的地方捏了捏。方绪咬的痕迹早就痊愈了。但眼下,他站在边上盯着那片皮肤,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胸中不觉悄悄得一热。

     “嗯,没有发炎了,”侯庆国松开他,摘掉手套在病历单上写着字。问:“去验个血常规,验完了回来找我,你们什么时候打算进行深度标记?”

     空气仿佛停滞了片刻,方绪下意识看向白川,白川的目光却划了过去,他忽然感到腹中突兀得一沉。

     “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不进行深层标记?”白川轻声问,一边伸手接过他开的化验单。

     “泼出去的水,能不能收回来,你怎么还想着解绑?”侯庆国问道,忽然转头看了方绪一眼。方绪正低着头,不知不觉攥住了手。他正在努力压制一股奇怪的怒气。白川还是问了出来,方绪忽然觉得几分喘不过气,像是暴怒的前沿,又像是不断得下沉。但他分不清是因为失去Omega的生理性恐慌和激怒,还是因为白川终究没有想过“那件事”而感到受伤。不要失态……他想。白川该有他的自由……

     椅子上的白川苦笑了声,像是有几分难言之隐。

     侯主任看了,放下病历单,脸上一肃道:“你要是不告诉我全部事情,我没法给你治疗。”

     Alpha和Omega的标记一般分为三个步骤,浅层标记就是信息素标记,咬口腺体,中层是正常同房,深度标记则是成结。这些是生理课本上的基本常识。

     “怎么不说话,你再不说话,这只Alpha就要把我的门诊室拆了。”

     方绪深吸了口气,忽然说:“我出去一下。”接着有几分脚步不稳得夺门离开了。

 

     方绪坐在医院的花园的长椅上,点起一只烟,却看到一个穿羽绒服的小女孩牵着妈妈从跟前走了过去,便又把烟熄灭了。他抬起头,冬天的天空到底有些阴的,即使是高阔的天空与白云,也有几分无法掩饰的寒意笼罩着大地。医院的边上是个公园,总有人在里头喂鸽子,起风后,鸽群便突兀从树荫里成群结队得飞了起来,越过屋檐,于高空阵阵盘旋着。

 

     专家门诊室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难度很大,办法当然不是不存在。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为什么?”白川追问他。

     侯庆国握起双手说:“我看过你先生资料了,他是个棋手对吧?我之前在广播上听到过,好像是在事业低谷期吧?人在这种时候难免情绪波动剧烈化一点儿,但是他会过去的。你不能因为他的困难,就选择离开。鸟儿飞的再远、再高,也总是需要回巢穴的。”

     这一席话无非是劝和不劝离,但白川不可能对他讲出那个“约定”乃至真相。他倒是没料到,医生还认识方绪。不过转念一想,全国的九段棋手也就二十几个。方圆市的人听过方绪这个明星人物也并不意外。

     “不是还有几个月吗?回去再想想,沟通沟通。”

 

     可他或许不是方绪的那个安巢,白川在心底说,不,他甚至从没奢望过。

 

     走到门诊楼下,方绪在门口叫住了他。到了跟前,白川从他身上闻到股烟味,听他说:“我问到了,验血在化验楼,我带你过去。”

     白川抬起头,与方绪对视,在这一瞬,却像是透过他,望见了自己。

     得了吧,他想,你就承认吧。你不是看不惯他,你一直在默默推开他,因为你内心深处也在仰视那道光芒,就像看向太阳,冉冉升起,而你一直想的是自己并不合适他。

     不是说白川没有自立与自信,他当然有。他像水流缓缓平静得流淌在大地上,菏泽万物,滋润桃李,最终汇聚百川,流入大海。

 

     但不息的川流与太阳相比,他们终究是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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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

强烈建议事业遇到问题和TA分享而不是独自扛。不然就是追妻火葬场~~

 

1.白川是林厉(森下九段)的学生是原作设定,我拿来用了

 

2.贴一下几位的生日:

方绪(绪方精次):1月17日,绪哥是我大摩羯啊

白川(白川道夫):7月3日

小光:9月20日

小亮:12月14日

 

3.原作养鱼的是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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