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开荒者,标准混乱邪恶|代表作《东楼艳史》(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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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祸【唐宣宗X白敏中,白卫】

始祸 by prophet

配对:唐宣宗李忱/白敏中,暗示:白敏中/李德裕等。

警告:我唐史很不熟,欢迎捉虫



他把脸庞整个埋入水面时,被一种放松击穿。温泉水自浴池侧开的暗道汩汩流出,闯荡摩挲在白皙匀称的肌骨上,但这暗劲的按摩好处他姑且还享受不上。此时此刻,充斥他身躯的是一种彻骨的阴寒,如同镌刻在他身上充满疲惫和旖旎的痕迹,自脊背至从水中弯起的腰,至腰股下没去却仍疼麻之处。水赐予他窒息的片刻,让他忘掉些许防备,忘掉有人在畔,接着,化作情不自禁滚出泪水和脱口而出的声音。

啊——

他在水中张开了嘴,故而无人听得见呐喊,只有水面鼓动出些许气泡。泪水也无人察觉,除了探出头来,微微通红的眼眶。

他自然不会想自杀,因而只纵容了片刻的溺淹,水面就好似无形的铁压在他面容上。他猛地甩头抬起,却见鲸烛明珠点缀的池壁,倒影出波涛的盈盈白光。暖融融的水珠越入空中片刻变冷,吐水的宫蟾落在莲花瓣上,又溅在他的肩头。

不知怎么,白敏中想到的,是李德裕。

他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他当然该想到李德裕,不是李德裕的诗,也不是白敏中子时前在殿中,如何半分被迫半分主动地谋算着将刀剑插入那人的身体。而是他忽而想起南台里同僚闲聊的只言片语,“丞相和君王的事,一眼便能看的明白。”说到底,他还是想起了那首诗。

这也是当李忱卡住他的喉咙、封住退路,令他彻底失态只能沦落向本能臣服时想到的流言。进殿前,宦官马元贽是这么说的:“侍郎大人读的兵书或许比我多些,自然该知道人的命只有一条,无论是仇士良,还是舒元舆。”

众怨加身,这就是李德裕的现状,或者说,是李忱他们希望让他变成的样子。天子口出成宪,李德裕的未来注定如此。而白敏中很明白,他只有一条命。

他只有一条命,却有野心,李德裕给不了他的野心。李忱需要他,他也需要李忱。

“白先生,”一盏灯火靠近了些,一个阉人跪坐在池畔。白敏中抬头去,回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竟叫他先生。

他说:“几时了,禁中如何吩咐?”

自然不能称皇太叔,这点错误聪明的人绝不会犯。小阉人低声说:“丑将尽,圣人让先生更衣毕,去殿前等候。”

圣人,白敏中想,忽然望向另一个方向,隔着山与殿墙,他仿佛直勾勾看见了那座大殿里盛放着棺椁,昨天之前,那里躺着的人是大唐真正的圣人。而今,一切天翻地覆。


仍是这个大殿,只是沐浴上些许日光,却仿佛永远无法照出阴暗的最深处,就像一张巨龙血盆大口里的龙潭虎穴。哀乐增添了空中的沉重,李忱在众臣眼中转过身来,他身边站着的宦官马元贽落后半步,他们的正面,是押班在前的宰相李德裕,形成一个怪异的三角。白敏中抬起头去,或许是他有些敏感,不知怎么,望着这三足鼎立,他竟想到的是甘露之变。可惜地砖漆黑,掩没了大殿上血流成河的干涸痕迹。

昨夜,殿中,当他和马元贽说完话,无言以对时,一直安静的李忱忽然道:“白卿,走近些。”他抬起头去,见到新皇从阴影里露出面容,一双眼就好似冷冷的邃谷。那人又让他走近些,忽然伸手握住他的双手,白敏中浑身一抖,差点跪下,李忱忽然抚上他的面容,好似稀奇,好似玩味:“白卿倒是风骨甚佳。”

他听得出那是讽刺,可李忱却没在说反话,他把他拉进了一步,足以让头颅战战兢兢贴在君王的胸腹上,双手匍匐在他端坐的膝上,仰望着端坐的圣人。

白日,眼下的李忱正目不转睛看着李德裕,就仿佛夜里拉扯掉他亵衣上珍珠,再覆盖他口唇的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白敏中知道李忱马上要做什么,就像那时候他知道自己可以拒绝,但是李忱明白他不会。因为若他要拒绝,他在大殿的第一刻便已拒绝。

他只能见李德裕的背影,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可以猜测,仍是那般的稳重而淡然。白敏中只见到他慢慢地将手中的册典递给宦官马元贽。他几乎从未见过李德裕失态的模样。从威压群臣,到对他询问门外等候的“宋补阙何以笑我?”,到他醉酒的那一刻,不动声色拨开他的手。

白敏中以为自己忘掉了那夜,事实是他忘掉了日期,但他记得明亮如白昼的夜宴里李德裕冷淡的侧脸。和李忱喜欢留给人侧面一般,不同的是,李忱总是看不清,而李德裕总是显而易见的居高临下。

白敏中一宿未能眠,行完大典已是几乎腿软到走不动路。他的同事们以为是因他昨夜值禁中,又加上这一日的大典。白敏中自然道不出真实的原因,反而沉默。反正第二日一切便会揭露真相大白 。

消息下半日便传出了,后殿中的新皇李忱似乎几份坐立不安,折回走着,忽然对人说:“李德裕可畏,每每顾我,使我毛发洒淅。”但是,比起南台这些有所预感但仍一片哗然的同事,白敏中知道的更多,未免心下一嗤。罢相的旨意早于夜里拟定,只待令狐绹走正式的程序,而他毕竟也曾做过翰林学士。但李忱的这个理由更完整些。

李忱好似等不到明日,他把他唤进了宫中。走到台省的门口,忽然看见李德裕迎面而来。白敏中一僵,浑身如同木雕险些立在原地。他退了一步,让开路,接着行礼。几乎每次看到李德裕都会让他下意识如此。他攥紧了手,遮盖胸中的些许疼痛,就好像在那里生生破开了一个大洞。

“用晦,怎么了?”李德裕示意他的脖颈,那里有一处的痕迹。是什么样的痕迹再明显不过,白敏中慌忙以长袖遮住了脸,“让丞相见笑。”

他说。李德裕没有计较,任他离开,只侧过身,默默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自然知道,白敏中昨夜……在皇城。

一切昭然若揭。皇城之中,不可能有白敏中的姬妾,白敏中也从不是不识轻重的人,何况,他在李德裕面前永远是那般小心翼翼维持着场面,近乎于谦卑和恭顺,近乎于渴望和一丝虔诚。

只是隔着肚皮,斯文换不来卿卿性命。而被击碎的斯文,只能换来仇恨和疼痛。


李忱捉开白敏中的手,一寸寸沿着他的耳廓摩挲,见到他恐慌的睁大眼。

纵然时隔那般多年,李忱还是愉悦笑了:“白卿定力还是不够。”

白敏中的面上骤然染上一丝绯红。会昌三年他受举荐初次进京,李忱还是疯王,见到他当面讥讽道:“你没有哥哥的风骨,定力尚浅。”他分明清楚,李德裕眼中从来只有白居易。至于他,不过是“闻其弟也有贤名”的替代品。一个赝品永远比不上最初的正品,他从来不该起这样的奢望。好比若是戏台开唱,生、旦之角,绝轮不到他。

李忱折起他的右手,白敏中倒抽了口气,李忱却似漫不经心玩着他指尖常年握笔留下的茧。

他看见白敏中皱眉的神色,低头吻落。

白卿——

最残忍的不是疼痛,疼痛不足以击溃他。最残忍的是与李忱行事间的欢愉,是每每行事里几乎遍袭白敏中全身,感官彻底迷失的爽利。是事后他浑身软的几乎无法抬起手指,但却仍渴望着下一次,甚至无法反抗的折磨。

哪怕李忱近乎于毫无怜惜地将他撞开,至他的低吟如玉杯碎裂于地,却亦不得不配合为之,做着种种斯文扫地的羞耻难言之事。

圣人,他慌乱乞求着,几乎是从唇缝间漏出哀鸣。

这个问题在他心头盘旋很久,李忱为什么会要他。白敏中自知,他不够姿容绝世,不够才华横溢,甚至,他不如令狐父子恶佞而甜蜜。李忱该不至于爱惜一个纯粹天真的人,那养在他后宫的妃嫔中。而天下人都知道,白敏中是靠忘恩负义,指使李咸攻击前宰相李德裕才于官场上一步登天。

他没有受过崖州颠沛流离的痛苦,也没有享受过权力巅峰食万羊的得意。

李忱慢悠悠地收回着君权,收回一切大唐天子、呼风唤雨的权力。宫变那夜,白敏中选择的是生存,而生存首要在对天子顺服。李忱要他的身和心,他一概奉上。名誉不值一提,痛苦不值一提。哪怕李德裕在书里斥他以怨报德——白敏中垂下眼,也不值一提。


可崖州的一封病卒公文,轻而易举证明他胸中的那个空洞从未消失。

他下意识望向洛阳城南的方向。平泉山庄大约已毁败了,他记得平泉山庄上,从兄白居易提的诗词,李德裕曾指给他看,笑着说:“我不让他进来,不知他如何溜进来,到好似神仙似的身段。”他仍能背那几句诗。

李德裕的诗他都能背,崖州的几首亦然,和先皇写的那几首亦然。

令狐綯盯着他,眼底划过一丝暗色:“用晦公要如何应对?”

桌畔的白敏中好似被他惊醒,骤然抬头,对上他的神色,却又迅速平淡地低下头。

“奏对时,我当禀报圣人。”

但令狐綯闻言却眯起眼睛,似笑非笑说:“用晦莫非时要为他求情?”白敏中的神色忽然变得冰冷,近乎发白。好似那胸膛的空洞处,骤然又发出些许剧烈的鼓鼓作响的心跳来。


这个大殿和回廊好似未变,多年伫立着凝视着无声的刀剑相博,注视着期间的一对对君臣,让血流在千里之外的大地上。

日日夜夜对着五年,可那笑语晏晏忽然在李忱脸上收的一干二净。

他冷漠着说:“白卿昔日不是亲手捅了他一刀,如何今日,又要来做好人收尸?”

白敏中读出他口中的咬牙切齿,慌张喊了一声:“圣人!”抬起头,却发现李忱的眼底露出明白的恶意。

“朕也不和你兜圈子,李德裕罪无可赦。”

白敏中沉默了片刻,拜倒再地。他额头触地,说:“只是人死为大。”

李忱气笑了,他忽然怪异地笑了两声,说:“要李德裕归葬,此事本该没得商量。念在卿一片忠心,朕须非铁石心肠。”

他的眼睛如毒蛇,让人起了一身的冷汗。在这样的注视里,白敏中慢慢抬起手,摘掉了头顶的冠帽,放在身边的地上。

李忱却笑了,他低声说:“还不够。”他的右手慢慢敲着扶手,眼神凝视着他,仿佛是那日看着李德裕,冷邃的气息又回到他的身上。白敏中骤然想起,不久前只因与马元贽相交而被废掉的宰相马植。这目光如看着一个死人。

他的脸上划过一道绯红,咬着唇,膝行到李忱的身边,他看见李忱抬起手,不由闭上眼,却听见蹭的一声刀剑轻响。白敏中睁开眼,只见到李忱掀开了一把匕首,贴在他的脸庞边。

他僵住了,李忱轻柔问:“须得我做一字。赠白卿如何?”

“臣谢圣恩,”白敏中说。只见李忱神色猛地阴沉下来,突然把匕首远远丢到大殿一旁。


小阉人已长大了,他照例送白敏中到皇城门口,手上紧紧扶住他,好似是恭敬,实则只因他腿软到连走路的力气都已消失。小阉人见他神色苍白,叹了口气,道:“圣人待白先生是真心好。”白敏中不语,转头去,却听他状似自言自语:“实则,白先生入京那日,圣人便注意了。京城上下权贵,如那万寿驸马不知来挑拨多少次,圣人也不曾信他。奴婢从没见过圣人对哪个人这般上心。”

白敏中心底冷笑一声,不知怎么,这冷笑在胸中却又变成阵阵哀鸣。一股类似于钝痛的麻木刺穿他的心。

他上马车时,大腿磕碰到车壁,浑身猛烈一颤。昨夜李忱分外残忍,他言出必践,拿着刀于他的腿间刻了一个字。

白敏中疼得发抖,更因圣恩而浑身发冷。他知道,这字既然出自天子之赐,必会写上他的史书。


那是一个“丑”字。






其他:复健手感!!我不敢写某段大家自己脑补吧!欢迎抽打作者!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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