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开荒者,标准混乱邪恶|代表作《东楼艳史》(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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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王】Hollow Crown(叔侄,亚瑟/沃特冈)

空王冠《hollow crown》

by prophet

配对:Arthur/Vortigern

其他:这是近几年里我最满意的一篇


(正文)



For within the hollow crown | 因为他们头顶虚妄的王冠

That rounds the mortal temples of a king  | 让他们成为凡世的国王

Keeps Death his court  | 王冠里是死神林立的宫殿

And there the antic sits   | 是高坐其中的妖魔

         ——注:莎士比亚同名BBC电视剧

  1

  卡梅洛的那座高塔仍未自人们视线中彻底消失,王已登基三月有余。自炎炎酷暑到了瑟叶荻荻的秋日,王城中发出的诏令传遍了大不列颠,一道道的都充满着焕然一新的气息,有人说就像朝气蓬勃的烈阳,正如冉冉兴起的王。前二十年间曾经遍布大地的黑色飞速消失了,就和他们曾在历史上一夜间出现的一样快。
  
  那往往是鲜花怒放的夏日午后,绿洲已从废墟上长出来,隐隐有花园的雏形。白色的阳光令残垣断壁更加丑陋,自一进门的时候热烈的生机就完全消失,只余下幽冷的石墙阴影。短短的走廊如一头野兽猩红的目,等望见亚瑟的时候,站立在门外的仆从低下头。而亚瑟走了进去,又沉又重的高大木门闷地关上了,而震地大地和仍然跪着的仆从身上一抖。

  他天生是哑巴,而这个缺陷在王城里似乎总能派上用场。零散的声响从另一头传过来,像是磕磕碰碰的闪电与壁炉边的火星。哗啦一声,或许晚上应将送来的新瓷具摆放在更为角落的地方。如同瑟瑟的秋风,他的身体也开始发抖,因为那一阵尖锐的愤怒叫声,你给我滚,滚开,禽兽——从没有人能这般辱骂他们的王,他想,连亚瑟这个名字也很少被提起来,更别提与任何贬义词汇连在一块儿。

  “沃特冈……”那是一阵夹杂着阴郁的愤怒声音。

  人们已经避免去提起原来国王的名字,王城里,宫廷中,圆桌上,都再也听不到这个名字被公开提起了。这就和那座似乎已经融入王城天际线,却又被忽略地视而不见的建筑一样,变为了历史中属于死神的一部分。自亚瑟王接过了王冠后,目前看来这是好事,他年轻、英俊,真正熟知人们的生活,因此也能带来大不列颠人民真正想要的东西。

  据说是亚瑟下令将倒塌的黑色残塔那片都列为了禁区,没人去询问王令背后的意图,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为何王常在无数个午后步履匆匆消失在卡梅洛城的角落里。站在门外的他已经双脚发酸,渴望走开,但又害怕再出现一次王中途愤然离去的场面。而他则要立刻谦卑地安静入内,去收拾花托残落在地的花瓣。白色的跌落在地上,布满晶莹的水珠,或许是茶水。他卑微地拾起它们,抬头只看见那沉默的人靠着墙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望向窗外怒放的绿色,他短短的黑色卷发已经变长且凌乱了,神色间却倒是苍白且仍美丽的。

  金色的手链自金丝雀的爪子上缠绕一直绑起到柱子边,他曾经替依格琳王后、亚瑟王的母亲养过一阵子宠物,但这轻松的差事很快随宫廷政变消失,变为了苦役。他仔仔细细地收拾着一地残破瓷花瓶的地面,扫去灰尘与污垢,直到那冷漠的铁链旁。他瞧见另一头的手腕上是清晰的青色勒痕,不像是链子,倒像是被用力抓出来的。而只不过是当日的傍晚,一个新的东方瓷瓶又送了过来,里头插着一只怒放的鲜花。

  是依格琳王后一生的钟爱,曾经端端正正地怒放在王宫的每个角落。

  他学会不妄自猜测主人的心思,不去思考而只承担他仆人的责任。于是他不仅哑了,也聋了盲了,他对那破裂的嘴角视而不见,就如同坠落的花瓣或王冠,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人,也幸好他不会说话。而当他端来清晨撒着花瓣与芳香的银盆,沃特冈会抬起头,闭上眼睛,露出脖子上斑斑点点的青紫痕迹。他不会问,沃特冈不会说,沉默就如同静谧的夜莺鸟的啼鸣一样尖锐地回荡在室内。而无形的荆棘刺穿了喉咙,染着血滴到尘土里。

  你欠我的永远还不完,沃特冈,你死了,下一世,再下一世,永远继续下去。王的声音在宣读判决时候往往带上一种优柔寡断的错觉,而他只听见一阵混乱的噪杂和咳嗽。

  “不要和我提起尤瑟,”沃特冈说。

  话音被掐断在一阵尖锐的闷哼里。于是他垂着眼睛,等候在门外,等候那斜阳的影子从厚重墙上的细长窗户里渐渐明显,尾巴迤逦在地面上,等那尖叫和愤怒变为慌张与断续的求救喊叫,等候到适当时候,他将点起走廊里的烛光,或者在适当鼓声响起的时候时候熄灭它。你怎么敢这样对待我,他听见沃特冈说,待你死太过仁慈了,王说。但王没有说他为何虔诚地亲吻他的手背,吻他的眼角、额角、韶华与唇角的鲜血,亲吻变成一种热烈的愤怒,被拒绝的被反抗的怒火与欲火。

  是铁链撞到金属柱的声音,嘎拉的噪声和踢打与被木门所挡住的模糊对白。他想即使是再柔软的丝绸,再明亮温暖的金色垂慢,也不能掩盖掉其下冰冷的铁床与挂着的锁。钥匙有两把,一把就在王手里。但锁只有一把,在王的心中。年少时代旖旎多情的梦啊,如同屋中来往行走的魂灵,直到花瓣跌落,哀求不止。



2



And there the antic sits | 是高坐其中的妖魔

Scoffinh his state and gring at his pomp | 揶揄他的尊严,嘲笑他的荣华

Allowing him a breath, a little scene | 容他苟延残喘,容他粉墨登场,

To monarchise | 好似君临天下




  传说里从不曾提上一句的偶然,是也于白色的夏日,王从一届王子跌落到伦蒂纽姆的大泥潭。那段鲜活的记忆被一件件更新更重要的事压入闲言碎语的深海,就像许多花园里秘密等候着时光的娇花,芳华凋落地悄无声息。政事、国事、战事,三件事,王叫人刻在了王宫的柱子上。而十几年前的他也曾经虔诚地擦拭过那些古老的大理石,挑来水,拂去上头的灰尘或鲜血,或剑凿斧刻的深痕,就像拿起一片轻柔洁白的软布轻轻抚平那眉间的刻痕,眼角的清莹倦意,一样的。而那些光影里的故事俱都被王刻成了新的单词。

  沃特冈猛然睁开眼,像蝴蝶飞速地扇动了一下,沃特冈捉住他的手腕,锐利地把他的动作钉在了半空中。

  他立刻用卑微地低头表达退让,熟练地谦卑令那曾敏捷握剑的手松开了,转而挥退他,却仍喘息着,像蝴蝶翅翼的翕动,孱弱又细碎。不知是什么午后的梦魇,他想,不知晓是什么午后的梦让他惊醒,而白色的日光自窗外敲在额角,沃特冈又开始发呆,汗水如一滴蜂蜡从大理石的边缘滑下去。

  “……瑟……”一道几若不闻地声音响起又压入喉咙口。

  他猜测是尤瑟,或许是亚瑟,或许什么都不是而不过是一个thur的音节,但他猜测是尤瑟。二十多年了,对尤瑟王年轻的模样他已经忘了,只记得那王冠闪烁在王宫里大殿上。但几乎不反光的黄金,镶着深色宝石永远沉甸甸地闪耀在王宫里。你被调任了,那日两个士兵把他扔在一半废墟一半金碧辉煌的大殿地上,他听见上头传来了慢条斯理的声音,他瑟瑟地抬起头,新王把腿高搁着坐在王位,相当随性,咬了口手里的水果。“自今日起。”

  自今日起,语调都在王座上长成了冰冷的模样,亘古如此。





  3

  如珍珠跌落到沙子里,阳光融化了油脂的蜡,只余下无声埋没金沙的羽毛残片。那些亚瑟挨打挨饿的夜里,少女变作妇人,匕首滴着鲜血,捱不住毒打的时候他会靠恨来麻痹自己。后来直到连恨也捱不住了,他只有靠爱,像亲吻,露丝亲吻他额头,露丝也吻着她的宾客。依靠回忆他爱的王宫,尤瑟微笑着亲吻着伊洛琳王后的指尖,尤瑟也亲吻沃特冈那黑色发梢的耳尖。恨如毒草如藤蔓,嫉妒如无花果,泪珠与血如云雀吱叫山间。

  如今这一切变成了王传奇的经历,变为了佐料与比尔、帕西、贝蒂瓦拉敬酒时候的开怀大笑。蜂蜜一样甜的苦味流传喉咙口,维京人的金子被独轮车送来堆在桌上,金黄、瑰红、朝霞似的脸庞越暖,他越觉撞见了那冰冷的海洋。叛徒。扔掉手里的王冠,转过头,抬起的眼睛幽深浅碧。扯住他的发丝,吻他的黑发与后颈,与像蝴蝶般轻盈的胛骨。

  他隔着三尺戴着微笑与手套质问,他松开剑柄压着怒火问,抓着他的领口:你为什么杀死伊洛琳和尤瑟?扯开他的脚踝,用愤怒或一根布带蒙住眼睛,你为什么当初这么做,他没这么问。成王败寇的话,他也没问。压抑的火焰如同呼啸的穿堂风,噼里啪啦,夜色深谷的野兽挣地锁链铮铮响,在原野上呼号。

  一切皆如床头的花瓶粉碎。

  沃特冈摸着咳嗽的颈项,青色的指印,雪似的肌肤留下烙印太容易了。“别和我提起尤瑟。”沃特冈仍命令他,像一个王仍住在他的宫殿里,脸上挂着神色装饰着一室绫罗。“你来这儿又为何呢——亚瑟?”

  给我一个回答。大理石上会刻满怜悯,写满神祷,赐下回答,但沃特冈只转头盯着荆棘顶端的花瓣,婉转顿挫的陈述里透着惜色:你没给我问题。

  “为什么杀死伊洛琳和尤瑟?”

  你打碎了它。

  那曾鲜艳如骄阳,是依格琳王后唯一的钟爱。直到王打碎了它。

  一瓣瓣地,如波斯丝绸扯裂后从指尖流下,像月光流向地面,一瓣瓣地撕裂、扯开、折碎,直到露出弱不禁风的花蕊,露出不曾预料的风情与美丽,残留一道道摧折的痕迹。亚瑟怒火里不见冷意,见战栗情欲匆匆燃着火苗,点落在四处。花瓣落了,如折碎舞蝶的翅膀,花丛中他捉住了蓝色的蝴蝶,次日差遣侍女去看的时候,那木盒里的蝴蝶就死了。从此他知晓了如何去保护欲望,一旦它失了蓝荧漂亮的翅膀,便再飞不起来。他扳起了沃特冈的消瘦下巴,回答我,看着我。

  叛徒。禽兽。把肉咬在牙齿里咀嚼……对猎物要朝脆弱一击必杀,尤瑟曾教他捕猎,如果手上没有武器呢,尤瑟考他。那就用你天生的力量,用你的手,你的牙齿,他的脖颈,他胸膛里的心跳,他的柔软小腹、大腿。凡可接触的地方,因为非你死即我亡。

  砰砰心跳仅一次,花瓣坠地。你死我亡,自古如此。湿淋淋的液体溅落到布帛上。分明在柔软的无声无息无色里染着血与刀剑之痕迹。





  4

  王城的锁链历来困不住想要挣脱的野兽,去为那空空如也的王冠,褪掉人性的皮囊,生出黑翼,为恶龙最爱的金色收藏,恶龙的巢穴往往在黑暗最黑处。

  狠狠的一挥,手掌打痛了冷硬的白岩地砖,他狼狈转头,嘴角破裂,慌乱和撕裂的衣帛拍击了沉默的大地,留下阴翳的苍绿。二十年前他一转头,所有人都围在尤瑟边亦步亦趋,狂热地紧张地虔诚地敬仰地,所有人目光紧紧注视着王冠缓缓落上国王的头顶,唯独沃特冈站在远远的角落中。他不喜欢沃特冈,他讨厌黑色、繁文缛节、慢条斯理,他讨厌他分走父亲的注意,政事、国事、战事……曾经是这些把父亲从他的生日带走了,从喷泉、小马驹和母亲身边带走了。

  当你为王,魔鬼也俯首,山河为臣。他匆匆逃离,不可逃避;他举起圣剑,踏上征途;去磨平那厌人蹙起的眉间轻峰,去攻占那憎恶的凉薄嘴唇,去卷走那傲慢与惨刻的眼角细纹,时光赠与的记忆里沃特冈让他觉得耻辱,让他愤恨,而王无畏。直到威尔士的残塔只余下黑色废墟,但每一次瞧见沃特冈的手轻轻搭着扶柄的样子,亚瑟却没法不去喜欢,他觉得世人若长了眼睛便不能不喜欢。沃特冈在有意地激怒他,无知地像巨龙的宝藏仍在他头顶,令亚瑟觉得他仍然渺小,躲在柱子后,眼睁睁地瞧着那空王冠在地上沿着弧线一路滚远。

  “你怎么在这儿?”尤瑟问。

  黑色的沃特冈自阴影后闪现出来。沉默着,沃特冈什么都不用说,尤瑟便会给出解释,给出原谅,去等候——为什么明明我们都是王子,沃特冈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尤瑟,“而偏偏你却能成为王?”

  先王的王冠紧握在那修长苍白的手里。去扯开那刺人的发白手指,含着他的指尖。二十年足以变爱为恨,颠倒黑白,黄发垂髫,但他不懂爱。他掌握花园的秘密,攒着卑鄙者的通行证,黄金聚满了他秘密的洞穴,但他回答不出没有问题的答案。

  “弟弟……沃特冈……”

  沃特冈松开指尖丢掉了手中的王冠;他丢下了头顶的王冠。这个魔术把尤瑟带上前,也让他扔掉圣剑,上前的一步是恶龙张开的翅翼。他不明白父王为何爱他的弟弟。沃特冈会对别人笑,只是对着尤瑟才会皱起眉头发出争论。他不明白母亲为何眼含轻愁。沃特冈眼里的嫉妒明明比笑容更真实,而尤瑟什么都知道,尤瑟懂一切。

  他只是在忍耐与补偿。

  他伏在他肩头痛苦地哭了。王冠滚落到了一旁,跌倒在地上乒乓一声。而他紧紧扣着猎物挣扎的痉挛的后颈,先王曾教他捕猎,脖颈为一切的弱点。

  他见证过清晨里妓院如何与正义分道扬镳,在虚伪中珍惜涤荡剩下的真实感情。他不知道问题,但答案浮出水面,或许是痛苦的手足之爱让沃特冈提问,也是嫉妒、是信任、是发苦的退让,是渴望盒子里奄奄一息的蝴蝶飞向天空的天真。尤瑟捧住沃特冈的脸,他呼唤着弟弟的名字,或许还擦掉了他的泪水,然后在他的唇上快速一吻。没事的,尤瑟告诉他会好的。我们谁当国王都是一样的,我们是兄弟。

  “为何我才是王呢,沃特冈?”情人的呢喃要如燕语,方才谁都不会真正入心。

  沃特冈什么都没说。他摇着头,他露出笑;他狠狠地推开他尖叫着“滚开”,他抬起掌心贴住脸颊边温暖的手轻轻地垂下眼;我是亚瑟,“哥哥”。我是亚瑟,怒火的烈阳已经融化在蜡里,蝴蝶折断了晴空万里的梦,死亡的良知只余下垂死野兽晃动的锁链,最后连晃动也消失了。

  他也曾匍伏在王面前的,我给过你机会放我走,但沃特冈想送他上断头台。你死我亡。于是藤蔓用力拉扯住卷发,缠绕在指端,云雀轻轻地扯过山林的雾,晶莹地滚落过地图上的尖。



(完)

(……大概不会有续貂了)


注解:伊卡洛斯飞的太靠近太阳,照射让翅膀上蜂蜡融化,于是跌进海里。

             中世纪地图长地像一个❤心形就这样,所以有个尖尖。当然要从图像的角度来理解一下这个尖指代的是什么(不可说了)。


胡言乱语:百思不得其解,我文笔为何会退化到如今这个地步,羞愧!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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