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开荒者,标准混乱邪恶|代表作《东楼艳史》(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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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高张】(接文)

*关山太太《欲说还休》后续→指路太太高张文(反转历史,假如冯保输了)表白太太这篇虐文,要授权写的一个短篇。某一宇宙发展。    


《余烬》

by prophet


警告:高张,彻底反转,修罗场 。万勿误入!小修

献给gn希望你吃的愉快 @端信萌主 

(正文)

高树延残日,荒城澹夕烟。

        ——高拱《秋暮东园与友人话》

万历二年·三月。


“莫要再扯那些有的没得了。我都听说了,沈一贯是你授意的对不对?是你授意让他罢落张嗣文卷子的,是不是?高肃卿,你防着我也罢了,用这种下作手段去对付我的长子,你真让我不齿!是啊,也不是一回了,徐师相他被你逼到跳湖,徐家三子下狱。你从来就觉得,要斩草除根,眼下只不过轮到我了,当然也不放过!”


“太岳,你这又是什么话。这次会试是吕阁老主考的,国家抡才大典,我哪里能干涉礼闱?徐华亭的几个儿子都是铁案,侵占民田,残暴乡里,何况,我如何能指挥那海刚锋?你不要被小人误导。嗣文是我从小看过的孩子,我又岂是那般不念旧情的人!”

屋里一点孤灯,人影照在门窗纸上,外头看去像纠缠的鬼影似得。



张居正惨笑起来:“旧情?你高肃卿也来和我谈情分?若是没有你的默许,我一个形同废人,连文渊阁都进不去的次辅——我的儿子如何会被人注意到?倘若不是你那群门生故旧的推波助澜,海瑞他能动得了巡抚衙门的兵丁去抓前元辅的人?好啊,你当然念旧情,外头不是还在盛传你固执不愿让我离京,深情如此吗?”

高拱皱起眉头道:“太岳,你我三十年相交,何至于此!眼下提那些旧事做什么?我对你信任如斯,大小朝事,难道不是常常顾问。两宫太后,不也让你入宫教导天子?此事我又可有半分阻拦?”

二人书架旁一尊扇面精巧立着,连同那对几案上的金莲花瓶一般不说话。屋梁上挂着的玉珏还是皇上年初赏赐下来的,说,张先生虽不理朝,眼下教授天子甚勤勉,朕心甚慰,赐金百锻五十匹云云。


张居正听了高拱一言,反嗤笑着道:“那不过是因为你高肃卿还不敢一手遮天!如若没有皇上的中旨,眼下我恐怕就是一介白身,削籍沦为庶民!再说了,三十年来,你何曾真信过我?世庙四十四年你主考,结果一道题闹得龙颜震怒……我连夜去徐师那儿替你求情,坐了一夜冷板凳。说动了他。可是呢?你却大怒,斥责我媚上首鼠。你相来多疑至此!”

高拱听他谈及旧事,不由心烦意乱:“你说我多疑,可你又何尝不瞒着我?先前你又为何要勾结冯保?此事我一直不问,不代表我不需要一个交代!”

张居正闻言却冷笑了起来,脸上抹过一丝讥色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和冯保?若非你先串通孟冲,准备对冯保下手,他又如何敢火中取栗,孤注一掷对你这个顾命大臣下手?——先是李芳、后是冯保,你看他们得皇上太后的信任,就想把人除之后快,怕分走你半点权柄。连皇上身边的人你也敢动,你自己说说又是为了什么?最后你宫阁一体,眼下部阁大权在握,却仍不放心我!对不对?”


一语中地。仿佛是扔进乌央央死水池塘的一块石似得。往昔那平淡不惊的潭面,忽地溅起狂澜。

万历二年春闱刚放榜,内阁面上却并不好看。吕调阳名义上是三辅,可大家都拿他当次辅来对待。谁都忘了内阁第二把椅子上还有个张少师,只记得他眼下跌得和六品的日讲官一般,只有天天入宫教书的份。

本来沈一贯藏起张嗣文卷子的事不该叫人知晓,却不料谁走漏了风声。眼下高拱又早早关印,回家里来却迎上一顿张居正劈头盖脸的质问,盛气凌人。

高拱眼下觉得太阳穴鼓胀得疼。斥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和你这么多年走来了,徐少湖他要斗我,你还不是站在我这一边?赵大洲他要对付你,我难道不是倾力相帮?太岳啊太岳,当年那个和我说共匡社稷的人哪儿去了?”


对面那飞扬的眉眼依稀陌生又熟悉,高拱都几乎忘了,原来除了温柔,自嘲,沉静,和孤坐时不可莫测的凄色之外,这人乖张起来的样子。那次他又心软了,问了,却听见张居正抬起头来,怔然道:"肃卿,此生若这般过也很好。”高拱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又是温存一夜,第二日,赏赐的圣旨便下来了。

张居正却气得抬起手,指着他道:“原来你还记得当年!我知道你主意大,在内阁里那样不是听你的?萧规曹随,我认了。只盼你还能同谋共商国是,可你呢?你明知道我夹在你和徐师间的为难。可有半分体谅过?国朝两百年来,天底下哪里有攻击自己老师的弟子?”

高拱听他又提那徐家人,不由怒道:“那句’他日为中玄矣’是我逼着你说的吗?那个‘欲除高肃卿,必工于一役’难道是有人逼着你写的?那封信现在还在书房里呢,要不要我拿来给你看?你这般两面三刀,阴险狡诈,又何尝想过我情何以堪!”

张居正道:“好啊!我是两面三刀!那你说说,明知我才是次辅,为什么还要盘算张蒲州他们入阁?你到底在防什么?明明知道戚继光是边帅良将,保穆国土。为什么还要借助王大臣案,置他和冯保于死地?高肃卿,你太刚愎自用了!全天下只有你占了理。别的人都是错的!”


兴许是争执的声音大了些,高拱不由压低声音道:“小声些,莫吵到了春郎。”


“春郎?”张居正只觉得愤怒冲昏了头脑,又气又悲,冷笑道,“你在意做甚么?他又不是你儿子!”

高拱听了脸都白了:“你说什么?”

张居正不说话,转过头去。身子却还在气地朔朔发抖。这般消瘦的身子骨,看的高拱心里痛极了。但方才脑海里那嗡的一声还在作响,高拱仍不敢置信,追问道:“那他是谁的孩子?”

张居正抬起头来看他,可那个名字到了口边,却说不下去,心里堵得慌。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城门口见冯保。冯保神情萎靡,把那块白玉佩递给他,却惨笑着:“咱家输了。可张大人,眼下就轮到你了。你好好想想吧,若是这事让他给知道了,你又该怎么办。”怎么办?那块玉佩眼下在自己怀里,那上头沉甸甸的皇家纹路摸着硌手地很。可张居正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扯出冰冷地嘴角。


耳边只听见高拱颤颤巍巍地哀求道:“你骗我的是不是?”眼里竟有些哀切神色,见张居正不答,忽然又有了些许希望。

张居正心里忽然凄怆。究竟什么时候,他俩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高拱想要一个儿子,他一直都知道。春郎快出生的时候,高拱在内阁值房里还紧张地差点用错了印,于是那次祭天不仅张居正缺席了,首辅高拱也不在。后来张居正看到他的笑,听见他欢喜地说:“他出生在正月,又是万历元年,元年春,王正月。就叫春郎。”却仿佛胸里刺了一把刀子,血滴了满地。

他知道高拱不敢给孩子起大名,怕夭折。他已经失去了三个女儿一个幼子,只敢用小名呼唤他。有时候张居正多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希望发生在十年前。他认识的那个中玄,还可以和他并辔上朝,说笑谈天着只有他们才懂的谐谑。可不是,一切都那么冷。冷到他为高拱一次次退让,却换来在他说:羡慕君子嗣多。他安慰:孩子多不好养活时,高拱却道:哦,所以你收了徐家的三万两银子吗?那一刻的冷,比雪夜还冰。


高拱走近了一步,小心翼翼抚摸上他的肩膀:“你今天气糊涂了,我不和你吵,太岳,你好好休息。”

张居正一言不发,躲过他的手。高拱忽然觉察出种极度的陌生,让人发慌。和那日城门下他心痛若死不同,那时候张居正惨笑里还傲气凌然,足够刺痛人血肉。可眼前的张居正冷冷得望过来,竟有种惊人的疏离。他只好忍着心惊肉跳,重复说:“你气糊涂了,太岳。”

“高肃卿,你疑我,戒我,我都知道,都不说。可我也是人心肉长,识冷畏痛的呀!”

便连那泪水潸然里,也带着股惊心动魄的轻浮。可高拱仍落泪了,他喊着他:“太岳。你说这些又是何苦!我待你之心,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

张居正忽得长笑起来:“高肃卿,你把我看的太轻了。我从来不需要哪棵参天大树的垂怜才活得下去!旁人以为我是依仗你这个首辅,以为我靠雌伏人下,才能苟延残喘。高拱,我今日告诉你,你要学贾似道,不如趁早杀了我这个皮龙荣好了。从来你就不曾懂过我!——你不理会我的抱负,你也根本不曾在意我的荣辱。你眼里不过是那张三尺见长的太师椅——只要你那首辅位置。是啊,坐拥天下,谁不想要呢!”


说罢他夺门而去。高拱竟然是阻拦不得。

坐在屋里椅上的高拱忽得感到疲惫,内心深处却又传来一股隐隐不安。他无法理解的是,明明一年多的太平日子,何以今日却突然闹到不欢而散。


次日早朝,高拱忽然明白了那股暗潮涌动。只见左都御史葛守礼忽然上奏,言御史刘台、吴中行弹劾高拱肆意专权,奏本至通政司。

高拱闻此事,立刻称病在家,执意上表辞相,以表清白。皇帝不允。

但言官窥见圣意已转移,竟是一窝蜂而上,接踵而起的是连篇累牍的弹劾。加上宫中一日小皇帝对人说的那句:“这天下是朕的,还是高新郑的”抱怨,忽然不知如何流出,一时间竟不胫而走。而首辅高拱专权,日渐跋扈的罪状,也一条条摆在眼前。

自那天后,张居正再也没有去过高拱的宅子。而才太平了一年的大明王朝又陷入剧烈的风波与斗争中。直到大家看到那个阔别一年半载的修长身影,重新出现在奉天殿外丹陛下的广场上时,所有官员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去看。

他身上是皇帝赐下的蟒袍,象征着一等一的威荣。从容从御赐的肩銮上下来,一步步走到朝班的最前方。

内阁大学士张四维和吕调阳纷纷从两侧躬着身迎上去,直到张居正在最前方站定,不经意转头一瞥身后的百官,陡然间却露出了真正大明宰相的威势来。

众人忽然明白,那个一直以来萧规曹随的次辅,那个曾失败到跌落尘埃的人,最终,仍将由历史写下,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胜利者。



而这场斗争,却远远没有终结。



(完)


注:1.张敬修原名张嗣文,后来因为此事改名。

2.不要轻易相信张太岳说的任何一句话(加粗!

3.贴一下后续大纲:

【按照一出狗血剧情设定,那块玉佩就是重要道具。】

二年,上不满高拱专权,授意言道劾之,高去国。江陵复位,一时煊赫。

三年,京察,江陵执行考成法。推动新政。春郎改名张隐修。

五年,江陵父丧。上夺情,天下沸腾。

六年,上大婚。江陵葬父归。一日,上察大内太祖所留龙佩不见,震怒杖死宫人。李太后大怒,执霍光传。

八年,上察之龙佩为冯保所得,着人去南京净军待问。

十年,江陵卒于任。锦衣卫察之,玉佩在张府幼子身上。上怒,抄其家寻之。李幼滋带张隐修出逃,改姓为李。

十二年,锦衣卫于山西查知李幼滋,逼问下李死。隐修下落不明。

……若干年后,隐修辞别妻儿,走入旋涡中央,看到皇位上那个与自己惊人相似的人。自刎于宫中。

临别前于子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汝有子孙后代,以此为名。

p.s. 真的没有人发现李自成的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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