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开荒者,标准混乱邪恶|代表作《东楼艳史》(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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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楼艳史【一】【太岳东楼】

《东楼艳史》

by prophet

配对:太岳/东楼

简介:一见钟情小阁老


*0516修文


第一回  张举人巧言戏恶霸  严公子醉居西风院



  万里江山悲客,茫茫宇宙千秋。众生颠倒不自由,曲榭覆倾朱柳。    有时旧梦浑成鹿,无限泪赋新愁。大江空自向东流,笑饮金樽燕酒。

                 ——调寄《西江月》


  话说大明世宗嘉靖年间,京城里中极殿大学士严嵩严阁老家有一公子,名世蕃,号东楼,小名庆儿。因严阁老年过花甲,六十以来膝下只得这一独子,端得是宠到骨子里去。非但将普天之下的奇珍尽数搜罗府中,供其赏玩,又遍请天下名师为其开蒙,悉心爱护,正可谓是端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而这位严家公子世蕃,也端非一般衙内,其聪明伶俐大异常人,如今又补了国子监监生去读书,正可谓是前途坦荡,风光无限。

  但天道向来得失好还,世蕃自小因骄纵惯大,眼界极高,便养就不少娇生惯养的坏毛病,却是生性跋扈、招蜂惹蝶,把他腹中一颗玲珑百巧心,一股脑儿尽数付与歪门邪道中。又因天下事物,无甚是他得不到的,严府内外更无人管得住、治得了他,这些年中,便闹得四九城人人畏避,民怨沸腾。今日戏娘子,明日踏民田,所过之处是百卉陨零,北风雨霜。休说三教九流、五行八道他都识得,且更不怕官道的人,盖因严阁老威名赫赫,凡是甚么官司惹上去,连顺天府也得让他三分。是以横行市里,狼纵狗走,人人避道,真是威风八面,谁听得严世蕃的名字便要唬三分。

  有道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世蕃身边,便也聚起二三臭味相投的衙内。别的些斗鸡走犬、六博蹋踘之事姑且不谈,这群人端地只喜欢一同调三斡四,惹是生非。整日里出入妓院瓦肆,流连赌场内外,昼夜吹竽鼓瑟,醉里摇筑弹琴,正堪堪是一群狐党鼠社,朋比为奸。

  看官!须知这凡世上凡有钱有权之辈,整日又游手好闲,不事世务,便往往会无师自通明晓人间四乐,谓之曰:酒色财气。这四乐于严世蕃而言,却各有高低。如酒要美酒佳酿,可世蕃因其父蒙皇宠专权之故,连宫中法酒也尝得,更不觉得稀奇。至若财货赍禄,这严嵩虽入阁未久,但天下官员却大半要仰俯党羽听其颜色,南海东珠、昆仑玉珏,府上更是屡见不鲜。而意气之争于聪明绝顶的世蕃而言,更不足齿数。故这吃喝嫖赌之间,唯有美色尚能博他一乐。

  正可谓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无过美人关。有道是:


  二八娇体酥方好,清俊质骨媚亦奇。

  挑灯夜战非将帅,被翻红粉皆骷骊。


  诸位看官,皆知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古今天下勿论圣人小人,谁能跨过此道坎。可惜这严世蕃不学百善,偏好首恶。无论是扬州瘦马,燕赵舞女,梨园大家,凡京师花名三甲,定都做过他的入幕之宾。

  也敢问,世间上下谁不爱二八少女,清俊书僮,窈窕身姿一动,传情眉目一递,端教苦行僧也把持不住,正君子也端坐不得。此间乐事,自然是人间顶顶至妙,绝不足于外人道。

  这日里,严世蕃正同一众狐朋狗友,共约来西风院吃酒。这西风院乃是京城名楼,背后据传有某王爷家使得一份子股,对外放出话声来,是要贵比北宋的东京樊楼,力压盛唐的长安醉仙。京城里西风院这地方,只要有钱、有权、有势,便无甚么乐子是寻不到的,因而也最得严世蕃这群衙内青睐。便见掌柜笑脸相迎上来,弯腰作揖道:“严公子、赵公子、黄公子,且来,楼上请。”几人便大马金刀地走上二楼,横行霸道地入了厢房雅间中。

  一进门严世蕃不问别的,先斥道:“怎生只有这些个菜?且叫人烫了热热金华酒来!再把那崔大家、小楼夜娘都请来。”掌柜的脸色一苦,连忙道:“严公子,酒已在烫了,马上便来。只是,夜娘定然是愿意来。但今日崔大家却……”见他面露难色,严世蕃却冷笑一声,往那黄花梨背交椅上一靠,斜乜一眼道:“我不管他有什么难处,若他今日不来,便是拂却我兄弟几人面子,我今日就砸了你这店!”边上几人也帮腔道:对!砸了!

  吓得那钱掌柜连连告饶:“严公子容禀,非是小人作祟。实是今夜崔大家让景王爷请去唱戏,眼下已过傍午,着实不能来陪几位爷吃酒。”世蕃却把眉儿一皱,嗤道:“我管他甚么景王、裕王,我爹面前哪个敢放肆。”掌柜知道他说的只真不假,严嵩权势滔天,嘉靖皇帝的几子又争宠地厉害,绝没哪个敢得罪严府。当下唯唯诺诺,竟夺门而去。

  见他鸟骇鼠窜一般夺路而逃,几兄弟互相一见,俱都哄堂大笑。席间一人取笑道:“我道他口气多大,原不过是个软面瓜。”

  原来是严嵩义子,吏部主事赵文华。世蕃但笑。西首处锦衣卫千户黄世璧方才落坐,听了不由接口:“天下谁敢不与小阁老面子,他景王莫非是不想要太子宝位么?”当下纷纷吹捧,直说得严世蕃是心如蜜里调油,眉翘神采飞扬。

  果然,不多时便见崔大家捧琵琶入内,低眉行礼,又敬过酒赔罪,世蕃方对他稍稍展颜。当下丝竹响动,歌舞分行,艳色流光,酒筹酬作。几人有好酒好肉,又有美人在侧,不觉语带狎邪。满座春风,高谈阔论间,便说起些浑话艳谈。但听西首一人晃头道:

  “却教几位哥哥知晓,当今江南士林,若论风流之韵事,扁平之佳话,便是于身畔养一书童小厮,唤做少君、小郎,出入承情,片刻不离其身。其绝色者娇艳动人,远胜北国佳丽。金陵高门世家,无不以此为最!”众人听了,不由引耳侧目。原来此人唤名吴世卿,乃当今南京礼部侍郎从子,方自金陵回来未多时,说的是头头是道,听者是啧啧生奇。

  他身畔黄世璧心下颇不服,顿时取笑道:“休听你嘘枯吹生,怎生比咱们周大家还娇艳?”却伸手一搂,挽住身畔一位年方二八,戴红倚翠美人的楚宫柳腰,与他昵笑道:“小娘子,他这话可气着你?且说于本千户听听。若是心下不爽,且看本官来替你出气!”

  周花旦让他一揽腰,脸上顿浮艳红,窈窕俏肩微露,云兰小袖一抬,真是人比花娇,却柔声捧胸道:“大人,小女子气得胸口疼。”黄世璧道:“休气、休气,本官替你揉揉。”四座听了,均是狎笑。

  世蕃在畔,听他津津乐道说甚么此时金陵之地流行的清倌娈童、龙阳子都事,心下却颇不以为然。于那类扑粉施黛、十三四岁年纪、雌雄莫辨样貌僮伶,更是不以为意。盖这厮贯尝春花秋月,久经沙阵,若论及行个中事,偏爱寻些熟妓粉头,通晓花门三十六式,更有酣畅淋漓之乐。但因边上黄吴二人谈兴正浓,他便也不吱声,却于一畔独酌。

  正是:

  宾主俱欢醉,高楼迥倚空。

  形忘羁检外,酒散笑谈中。


  席上大演活色生香不提。却说事儿生地巧,世蕃今日所坐之处,恰是临街窗畔。脚下繁华似云,车马如龙。见他兴致怏怏,半路遭人截胡而来的崔大家也不敢造次,只捧琵琶于边上低眉信手细细弹。又一婢子替他倒酒,一行首替他捶腿,却枉自眉目含情,眼波频转,只暗恨媚眼抛于瞎子看。

  严世蕃百无聊赖,凭栏一眺,但见得一条街巷人潮车涌,好不热闹。说来也巧,西风院隔街一有一赌场唤名金玉堂者,恰此时忽闻得正门处传来一阵乱糟糟号喝声。当下便见一男一女二人,使人丢了出来,落雁淖泥般于地上滚做一团。

  如此大动静自惹得街上男女老少遥于一旁看探热闹。只见一个大汉大踏步竟自金玉堂走出,严世蕃望去,是青皮模样。但见他头裹罗巾小帽,脑后盘垂幞头,穿一皂罗圆领短衣,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虬髯横腮,见那一条青龙刺的大花臂,便有人低声道:“是那城东头的廖大!”原来此人是城东无赖间霸王,平日里专做人打手。

  只见地上匍匐那一男一女,互相搀扶坐起,尤涕泗横流,骂道:“你金玉堂赌场里出老千作弊,骗人钱财,还伤人性命!当真是目无王法,着实天理难容!”

  那廖大叉腰,一抚腰间青绦,却冷笑一声:“你这对泼妇奸夫休要在这地胡搅蛮缠。我廖大何曾骗你银子?钱是你男人昨日输的,借条是他画押写的,百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要赖账,休怪爷爷拿你宅屋抵押。或你这妇人,好说得去勾栏里卖个色相,有机会,爷爷也来赏光。三五个把月还清债,也算与你指条明路。”

  旁人闻言不由一阵吹嘘起哄,见那妇人真有几分姿色在,却气的浑身发颤。丈夫似是断了一条腿,仍坐于地上哀号。

  那妇人也是个不怕的,当头骂道:“你这后庭里出来的龟儿,好教你没眼色觊觎老娘样貌。你说我浑家昨日输了百两银子,可我浑家从来不赌,明明是你硬拉他去,还出了老千,骗走他一两银子。他见输了一两心疼便要走,你却拦着他威逼利诱,要写字条。且我浑家倒霉!偏生他大字不识一个,你写的是百两银子,他也不知,让你使强按了手印。如此借据,岂不滑稽,连骗三尺儿童都不成!今日又来谋我家房产,坑蒙拐骗、无恶不作!青天白日之下,还让你血口喷人。何等冤枉!”

  众人一听也是轰然。有知情人道廖大往日也常作此事,因有赌场撑腰,谁也奈何他不得。

  却见廖大虽心知肚明,却把手臂一横,道:“要喊冤叫屈,有本事去顺天府衙门上喊。且告诉你,我二舅家于锦衣卫百户当差,你且自己掂量一二。来人!给我将他另一条腿也打断了,丢出街去!”

  见此人群中顿生义愤填膺,却窃窃私语地多,仗义而为得少。世蕃听到此处,便要缩回头来。眼见几个凶悍家丁就要围上来,突然一人喝到:“且慢。”

  众人转头而望,但见一人朗声越出,步履稳健。见他头裹皂色网巾,身穿玉色布绢直裰,宽袖皂缘,腰缠皂条软巾垂带,脚踏乌云粉底靴。竟是一个读书人。

  严世蕃见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热闹可看,不由转脖子倚着窗瞧下去。

  但见廖大蛮横一瞪,眼似铜铃,但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休管爷爷家的闲事。”但他嘴上凶神恶煞,见来者身着阑衫,想有功名,心下实生打鼓。那书生却不动怒,先对四周行礼道:“诸位乡亲,在下姓张,乃湖广士子,来赴今科春闱。今日路见不平,心生相助之意,若有冒犯,还请先行原谅。”

  廖大一听是个举子,心头咯噔一下,不免心中先惧了三分,生了退意。众人一听他这开场白,都是叫好。

      但廖大这类混子,最是色厉内荏,当下双眉倒竖,先声抢道:“哪里来的野娃子,读书人少管爷爷的事,回去捧你家婢女脚快活。”说罢,便要推人夺路而走,众人不由嘘他。

  那书生却把手一拦,道:“你且休走,今日却不为仗势欺人,乃是为辨明是非。且就此众目之下,将道理辨得明明白白,教诸人听得清清楚楚!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严世蕃本吃得颇醉,眼下听得他字正腔圆,心生好奇,便自窗户栏杆探出头,往下仔细瞧去。

  但见光日之下,一位书生年纪轻轻,正举一十五骨扇侃侃而谈。身长八尺,体端风流,侧头长立,束发间嵌一和田碧玉簪。却是休休有容,翩翩佳仪,未语已衬了人三分心意。但听他道:“方才你说得借据上写着百两,可这位大哥不识字,按太祖《大明律》,定下规矩,若是签下据押的一方不识字,须有中人作保,借据方得生效,否则便是无效。敢问足下这借据上可有写明中人?且若借据伪误,一经查明,事后此中人要受牵连,弄虚作假则罪添一等重罚,致杖六十。你可敢一同去顺天府,请青天老爷明察秋毫?”

  见他一语里指点弊病,犁庭扫穴,直捣黄龙,当下廖大一张脸便涨成了猪肝色,人群瞧此顿时是一阵叫好。那厮急迫之下,不由骂道:“你同他是何关系,也来出头?莫不是这妇人姘头?”

  众人见他嘴里不干不净,不由啐他没脸没皮。却听那书生朗笑道:“古人与苏东坡有云,心中有佛便是佛,心中有色,便见万人皆如是。足下句句不离此妇人美色,不知是否倾慕久矣,苦而不得?”

  此言一出便是哄堂大笑,严世蕃也教他逗乐。但见廖大面皮青紫,赤红交加,让人好生痛快!不由心下畅慰,暗赞这人说话的妙,想来也是个妙人,若是能拉来做朋友,一同吃酒,岂非快哉。却见那书生脸上带笑,又揶揄道:“却不知你此番煞费苦心,佳人又知否?然则,言归正传,你且莫忘了大明律有言,谋财者杖,渎职者死。倒不知你舅侄二人,作奸犯科,欺凌百姓,与我巍巍然大明律法而言,孰轻孰重!”

  严世蕃听他后来语调森然,字字带着大义凛然,直击人心,如发擂鼓,不由大叫一声“好”。那书生似是觉察有人于对面楼上瞧他,不由转头来张望。自古没巧不成话说,姻缘合当凑着。这迎面一见,世蕃不由瞪大眼,轻呀一声。

  但见他有二十三四年纪,生得十分仙人。眉目疏卷如墨画,鬓角凌厉若刀裁,眼如点漆极有神。面如冠玉,凤目琼鼻。唇含一点风流笑,似有情人无情俏,却把阳春三月召。手里微摇泥金扇,颀然如玉山,宫绦揽着杨柳腰衫,却是魂招宋玉,钟萃潘安。正拱手对四周道:“承让。”

      严世蕃见他听到声音寻来附近上下,连忙缩进了窗户里,可那神仙似样人,却见之难去心底。不由道:此人说话也妙,长得也妙,眼波含清风拂面,直挠得他心头肉儿痒痒。又想:倘使自己身畔,得这号人物作陪,岂不美哉!

  此时,他已酒酣半醉,恰逢东风微拂,更若飘飘欲仙,不由心生浮浪。举目却见四座之客,早已各自醉醺醺东倒西歪,或竟罗衫半解,玉肢横斜,却是春室满堂、丑态毕出。谁也不曾察觉他方才失态,世蕃见了,不由叹道:

  神仙易做,知己难求。千里寻他一个,怎知转眼成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下一回  吴世卿毒计害良人  张居正书斋遇严郎


其他:已修,诗词和定场诗第一第二都是我自己写的,第三首是司马光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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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第n次挑战话本风,让我们感激金什么瓶什么梅,那首诗我瞎写的,不要介意。有更好版本欢迎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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